在他身边,坐在首席的壮硕男子满脸胡茬,横肉微颤,头发整齐的梳向脑后,两鬓垂下来两缕浓发,以钴蓝宝石和红玛瑙结串扎束,行为粗鲁,举止野蛮。正是高句丽国平章事,辽东总管,西王——高繁。
“令尊当年为孤仗义举兵,南征讨贼,如今想来,犹如昨日。唉!不让贤弟切勿悲伤,当重拾思绪,为大王效力,助孤再夺天下才是。”
元敬拍着赵争的肩膀,叹着气安慰他,赵争抹了一把眼泪,低眉顺眼的说道:“陛下所言是极。”
正在二人言语之际,高繁冷哼一声,不咸不淡的问道:“赵争啊,本王听说,你这府上藏着不少美娇娘呢?就连江同那老匹夫的女儿也被你收在金屋,喊出来!给本王瞧瞧。”
赵争谦逊的欠身说道:“大王怎听那些风闻?我父子为大王效力,有些人巴不得离间你我,哄我二人主仆离心。大王明察秋毫,岂会听信小人谗言。”
高繁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赵争,用嘴撕咬了一块鹿肉,咀嚼着说道:“那是自然,你们父子忠心耿耿,就是藏了,本王也不会怪罪。”
赵争连忙起身拱手拜道:“争必继承父亲遗志,为大王鞍前马后,赴汤蹈火!”
“嗯~”高繁满意的点了点头,将肉往桌上一扔,用身旁一个侍女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手,将侍女吓的花容失色侯,他才哈哈大笑着走出门去了。
元敬走到赵争身边,二人一起看着高繁的背影,低声说道:“这厮如此无礼,竟在赵郡尉下葬之日放声大笑,不让,等着吧,孤迟早会给你爹一个交代!”
说罢,他背负起手,也在亲卫的护送下离开了赵家。
赵争低着头走回宴桌旁,坐了下来,用酒壶斟了一杯酒,举到嘴边,仔细端详了很久后,挥手洒在了地上。
“少将军!后院老爷的战马嘶鸣不止,不吃草料,属下换了上好的麦糠和冬草,依旧不进啊!”
赵争听得下人来报,沉默良久后,起身吩咐道:“将笼头马辔解了,把它放到北山山林里去吧。”
“是……”
寒月如钩,春庭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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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在大魏这个封建王朝,农民地里的产出是关乎所有人命运的国之大事,有了粮才能有人,有了人才能有银子,才能有军队。
but,今年北海府一开年便遭遇了罕见的干旱,冬雪足而春雨稀,许多地里的种子因为土地干瘠没有出苗,把刚刚接替徐枣的新任郡丞给急坏了。
徐大胖子已经携全家老小去了京城,当然了,徐朗以留守祖业为由没跟去。至于他是真的心系祖坟,还是舍不得怜儿姑娘,那就不得而知了。
录事参军这个职位很忙,要参与州府大大小小的军事会议,包括但不限于士兵训练、物资发放、军饷统计、斗殴处理、调拨选拔、巡逻警备、慰问士兵家眷等等等等。
但凌晨不用去开这破会,因为他的直属上司是郡尉文宣,文宣这个大叔吧,虽然平日里不苟言笑,但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一直对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也从不主动找他。
凌晨就喜欢这样的上司,只发工资,不问业绩。
他现在一门心思的投入到凌家庄和蓝天村的土地灌溉上,这两地的禾苗早就齐脚面高了,和北海府其他地区的豆粒大小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这人,真的是做生意的吗?懂兵事就算了,怎么对农事也如此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