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倒坏事。
所以施元夕挑了这么个时间,靠后,却不是最后。
最后赶来的学子受到的关注,不比最前边的少。
而这会,恰是人群最松散的时候。
和她所想的一样,在场的人虽多看了她几眼,但并没有几个认识她的人。
等到入院后,她的座位被分在了角落处,除了巡查的监考官外,也就身边一两个人注意到她。
施元夕就在这种状态下,默默坐在角落里,考完了所有内容。
六天后,入院时的那口大锣再次被敲响。
所有学子被督促着停了笔,面前摆着的东西被悉数清走。
施元夕在暮色四合中,缓步走出了国子监大门。
她出来的时间较晚,仍旧去了来时那条小巷子,从那边安静地离开了。
等次日一早,才听到了乐书打听来的消息。
“……来往的学子都说,本次考试的内容难度太高,怕是有许多人都要落榜。在您回来前,奴婢还看到有些举子已经心灰意冷,打算收拾包袱回乡了。”
施元夕正在喝茶,闻言微顿。
乐书从她的表情上看不出好坏来,也不敢多问,只道:“七日后放榜,除此外,还有一事需得要您来拿主意。”
她将一封帖子递给了施元夕,道:“是大夫人差人送来的,说是王尚书府上的放榜宴,邀请了许多此番参考的学子和国子监监生。”
施元夕揉了揉发酸的脖颈,接过帖子看了眼。
礼部的王尚书,是她大伯父的直属上司,帖子上写的是施雨烟的名字,显然对方并不知晓她参考的事。
“姑娘要去吗?”张妈妈走到施元夕身侧,给她揉捏脖颈。
“去。”施元夕扫了帖子两眼,神色平静。
七日后午时,施元夕和施雨烟一起出了门。
施雨烟看着她当真上了马车,神色间还颇为意外:“你还真要去?”
施元夕径直在她身旁坐下:“不然呢?”
施雨烟来了兴趣:“放榜宴为何而设,你应当清楚的吧?这若是考不上,你不怕丢人吗?”
施雨烟今年十七岁,是施家最小的女孩,生得明眸皓齿的好模样。
“怎么,你怕?”施元夕反问她。
“王尚书的幼子今岁也要入国子监,他和我一样,是荫监生。”施雨烟冷眼看她:“这等场合下,你最好还是注意些。”
临出门前,萧氏也叮嘱过她,让她千万看好施元夕。
施雨烟也不明白,王尚书府给了两张帖子,母亲为什么不让兄长和她一起去,非得要叫上施元夕。
她不知道的是,她兄长前几日惹出了些事,如今在府中休养,见不得人。
萧氏本想回了王尚书府上的人,让施雨烟一个人去,可她刚从越州得知了一件事,仔细思虑后,这才将帖子给了施元夕。
马车一路缓行,抵达王尚书府时,施元夕从窗边看见,府外停了许多的马车。
她和施雨烟下了马车,被尚书府的下人领着往院子中走。
尚书府是先帝赐下的宅院,院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格外精致。
施元夕是第一次来,她跟在施雨烟的身后,穿过了翡翠长廊,抵达了尚书府建造在了水上的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