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血与水(三)
“倒霉!”宁子明脸上顿时一片滚烫,狠狠踢了几下马镫,落荒而逃。
单纯论武艺,他不认为自己在杨光义面前没有一战之力。但是,此番他属于不告而别,对方又恰恰是他的顶头上司。正如逃兵遇到的主将,连直面相对的勇气都鼓不起来,更甭提放手一搏。
“你给我站住?你个懦夫,小人,说话不算的无赖!”杨光义气得大喊大叫,双腿不断催动战马。
他身边没有带任何帮手,空着鞍子的骏马却有五匹,并且个个都是腿长肩高的辽东良驹。因此只用了十几个呼吸时间,就已经跟宁子明追了个马头衔马尾。手中角弓稳稳端起,雕翎羽箭直接搭上了弓弦,“站住,你给我站住,在不站住,我可就放箭了。你回头看看,我可真放箭了!”
宁子明闻听,右手本能地探向了马鞍后的飞斧。然而在手指与斧子柄接触的刹那,他却又果断地将胳膊缩了回去,同时用左手奋力拉紧了坐骑的缰绳。
“嗯——哼——哼——哼——!”漠北马高高地扬起了前蹄,大声咆哮。脖子上的鬃毛和尾巴同时左摇右摆,在空中来回扫荡。
它有它的骄傲和尊严,它不认为自己已经跑输了。前面不远处就开始上坡,山路上,它的奔跑速度至少能超出追赶者一倍。然而,它毕竟拗不过背上的主人,几度咆哮挣扎过后,最终,还是不甘地停住了四蹄。
“末将宁子明,见过杨将军!”宁子明飞身跳下坐骑,肃立拱手,给也早已经拉住缰绳的杨光义行了个标准的下属之礼。“末将并非不告而别,末将给韩将军留了书信。末将今天听闻家父尚在人世,不能留他一个人在塞外受风雪折磨之苦,所以特地赶过去与他相见!”
“令尊?你是说那个亡国昏君?”杨光义手原本已经高高地举起了马缰绳作势欲抽,猛然间听宁子明提起了其父尚在人间,愣了愣,追问的话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