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速滚。来人,给我把这个疯子押下去!”郭威被气得暴跳如雷,拍打着桌案不停地催促。
立刻有亲兵上前,拉着王峻的胳膊往外拖。兵马都监王峻却狠狠甩了下衣袖,将他们通通甩在了一边,转过身,扬长而去。
“王秀峰喝多了,嘴巴没有把门的!”长史郑仁诲性子沉稳,没等此人的身影去远,立刻站出来补窟窿。“今日他的话,大伙听听就算了,谁也不要外传。否则,王秀峰纵然要身首异处,传话的人,恐怕也落不到什么好结果!”
“那是自然!”众文武看看脸色铁青的郭威,又看看满脸凝重的郑仁诲,纷纷点头答应。
倘若曾经在刘承佑身上看到半分英主的可能,在场众人当中,肯定会出现不止一个告密者。然而,如今却是五顾命大臣辅政,刘承佑羽毛还未长齐,就忙着分化削弱五大臣的实力,自掘坟墓。稍微阅历丰富一些的人,当然知道不能轻易站队。否则,恐怕功名富贵没有捞到,全家老小的性命,却会全都葬送得稀里糊涂。
换句话说,刘承佑此刻无论从能力,还是从实力上,都不是五位顾命大臣的对手。特别是史弘肇和郭威这两位手握重兵的枢密使,随便一个人如果起了异心,都可以轻松把刘承佑给踩成肉饼。他们两个到目前为止,之所以还能强行忍耐,第一是心中放不下刘知远当年的相待之恩,第二,恐怕就是刘承佑目前所做的这些,并未对他们产生真正的威胁。否则,真的被人将钢刀架在了脖子上,谁也未必会心甘情愿地等死!
“明公,秀峰这个人天生就长了一张臭嘴,你没必要跟他生气,也没必要太认真!”告诫完了众人,郑仁诲紧跟着,就开始安慰郭威。
两人之间的关系亦师亦友,他不可能不尽心为对方谋划。眼下有史弘肇坐镇汴梁,无论郭威心中有多少怨气,起兵造反,都不是个好的选择。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既然刘承佑心中已经生出了恶念,郭威也必须从现在起,就防患于未然。
“我跟他计较?我跟他计较,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郭威迅速从愤怒中收拾回心神,撇了撇嘴,摇着头道。“来人,传老夫的命令,王峻咆哮中军,冲撞主帅,发往罪囚营监禁三个月。三个月之内,谁也不准见他,也不准放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