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轻轻的吹，拂过雪姬的发梢，绕过雷震霆的耳畔，却不能将此话传递。

数日后，雷震霆将女儿唤到身前，眼中满是慈爱之色，想起许多往事，不知何时湿了眼眶。

在雪灵儿眼中，父亲一直都是威震北境的霸者，仁义宽厚的君主。上次父亲落泪，还是母亲出事的时候。

雪灵儿隐约记得，那年凛冬，雪原突发瘟疫，各族族人死亡无数，哀嚎遍野。母亲为了找到治疗瘟疫的办法，孤身一人前往深渊，欲求助上神，一去了无音讯。

“爹爹，您怎么哭了？”雪灵儿一时竟不知所措，惊诧道。

雷震霆赶忙擦拭了眼睛，笑了笑，说道：“没什么。”

“灵儿，九族议事，情急之下将绯儿定为冰雪城未来的城主。可绯儿毕竟不是北境之人，亦不属于九族之列。虽对外宣称是你的女儿，可终究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雷震霆若有所思，不禁叹口气。

“瞒不了就不瞒了。我们绯儿才不愿做冰雪城的城主，还是留给铮儿吧。”雪灵儿对那日在议事堂发生的事有所了解，还怪阿古力险些伤了花绯儿。

“胡闹，现在不是城主的事情。”雷震霆站起身来，踱步走来走去，说道：“你想想看，九族议事向来只能有族长及继承人方有资格参加。这么多年来，饶是你和你大哥也未曾参加一次。炼冰是冰族族长的继承人，这毋庸置疑。且此次冰族此行欲求玄冰而不得，炼狱定不会善罢甘休。”

“冰族和天狼族串通一气，狼子野心。两族虽然势大，晾他们也不敢怎样！”

有传言，雪原突发瘟疫与炼狱私入深渊有关，惹得上神发怒，降下瘟疫以示惩戒。雪灵儿母亲为了平息上神怨恨，才甘愿牺牲自己以此来平息上神之怒。

“纸包不住火。如若被他们知晓花绯儿并非你的女儿，单是九族议事这点就说不过去。我虽是北境之主，可也要顾及雪原大局。况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雷震霆说着干咳了两声，继续说道：“即便护下绯儿，倘若让外人知晓当年无梦城中的女子就是你，只怕我们想安宁，九州武林也不会罢休矣。”

听到这儿，雪灵儿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语道：“我真是糊涂。”

转而又看向雷震霆，问道：“那爹爹的意思是？”

“没错！离开冰雪城，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待风平浪静，再归来不迟。”雷震霆意味深长的说道。

“爹爹！”雪灵儿脸色一变，思绪万千，顿了顿说道：“女儿一走，只怕炼狱一样不会善罢甘休。”

“无妨！即便炼狱想借此发难，你和绯儿也已离开了。况且，雪原之怨恨已经积累的够多了。若不是当年圣人降世，硬把我推上北境之主的位置，北境之主应该就是炼狱了。此恨绵绵，炼狱必定铭记，又怎会如此淡忘呢？不过，以如今冰族的实力，不会轻举妄动。圣人在，雪原安！”

父女二人一直谈到深夜，往事种种，皆为过往，却勾起父女俩很多回忆。

有美好，亦有感伤。

次日深夜，月如钩，任凭月光如何挣扎也不能刺破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