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磐心里一紧,微微顿住脚步,忍不住侧耳听着。
她知道营妓是不被允许生子的,至少在被关进魏营的大半日,总见有人往妓子们的帐中一桶桶地抬避子汤,那避子汤的味道十分难闻,饮完之后也都是惨烈的呻吟,远远地就能听见。
少顷,竟听贵人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罢了。”
姓关的将军欲言又止,最终是应了一声,“是。”
也不知怎么,她听了竟心头一暖。
阿磐心想,贵人大抵是愿意留她的。
依言出了大帐,门外守着的人压着声问,“将军,这么冷的天,可还要冰水汤沐?”
姓关的将军略一凝思,须臾低道,“主君贪凉,照旧。”
言罢伸过刀鞘,话声已不似入夜时粗鲁了,只道,“跟来。”
外头的雪下得越发地紧了,扑在脸上立然冰凉,这么冷的天,哪里有人冷水汤沐呢?
阿磐一手抓紧袍子,一手握住刀鞘,跟着那将军并没有走多远,不过十余步就进了一座营帐,这才被允许摘下帛带。
昏暗的营帐里只有一盏小烛发着温黄的光,这小烛也使她有些睁不开眼。
姓关的将军仍旧似前夜一样冷声地告诫,“洗干净了,就在此处候着,不许出门,不许打听,贵人何时要用,何处才许出帐,你可记下了?”
阿磐低垂着头,乖乖回道,“奴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