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磐点头应了,就在那帐外缓缓坐了下来。
从日出扶桑待到天色将暝,周遭十里八荒地再没了一点儿的人声。
她不走,婆子也不走。除了去寻吃食,大多时候都在一旁守着。
忽有滚滚的车轮声自后头响起,那王青盖车四角垂下的赤金铃铛发出独有的声响。
婆子笑吟吟地起了身,“卫姑娘!王父的车驾回来了!”
阿磐蓦地抬头望去,魏王父的王青盖车在春三月的日光下闪着夺目的光,那黑着脸的关伯昭与周子胥打马回来了。
兀自怔怔地立着,原以为是遗落了贵重的物什,才使得车里的人去而复返。
哪想到魏王父挑开帷幔,自那帷幔之后伸出了一只如象牙般修长无一丝瑕疵的手来。
依旧是低沉平和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几不可察的让步。
你听,他说,“罢了,上车。”
阿磐顿然抬眸,眼泪在眸中滴溜溜打着转儿,透过水雾,见谢玄眸光幽深,一望不见底。
她心里就似云开见日,就似日月重光。
覆在心头一冬天的雪全都融了,化了,大营之外那一株株的山桃冒出一星半点儿的粉芽,早早地为这黑沉沉的大营添上了几分春色。
心里百转千回,容色却陡地霁开。
欢欢喜喜的,小跑几步朝着王青盖车奔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