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他的每一句话,阿磐全都烙在了心里呢。
阿磐浅笑答他,“奴不敢求。”
那人眉眼清和,“为何不敢?”
只有她看得出来,那人那双好看的凤目里,泛着多日不能安眠的疲累。
她看着那样的眼睛,眼泪抑制不住地就往下淌去,“奴不求大人,心里便有一点儿希望,觉得大人心里有奴,便是死了,也不觉得难过。”
她正是因了知道自己的下场,先前还强行笑着,话说了下去,说到一半,就笑不出来了。
笑不出来,因而那笑就变成了哽咽,舒展的眉眼就深锁了起来,弯起的唇角也就瘪了下去,“但若开口求了,大人不管,既为难了大人,自己也定是心灰意冷地走的。”
这样想来,还是不求的好。
那人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也不知此刻正在想什么。眼泪糊住了她的眸子,因而她也不好分辨那人此时眼底的情绪。
也许是复杂的,也许也如她一样的失神。
外头有人送进了药和双耳鱼洗,怕扰了帐内的人,因而轻声问道,“主君,可要命玳媪为卫姑娘清洗上药?”
谢玄没有说话,微微别过脸去,来人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就放下药和双耳鱼洗,垂头躬身退出了大帐。
而谢玄那八尺余的身子缓缓立起来,那至尊至贵的人竟牵起她的手往软榻走去。
阿磐心头一荡。
心神全都聚在那两只交握的手上。
哦,这是谢玄第一次牵住她的手。
那人掌心宽大,指节修长,能将她那一双葱根似的素手完完整整地裹住,严严实实地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