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婆子前前后后地帮着阿磐忙活,端着药膳一起往大帐中走,远远看见谢玄正负手立在中军大帐之外。
春和景明,那人一身暗绯色云缎锦袍没有一丝褶皱,赤黑的玉带子束得他腰身纤细,长长的玉佩流苏在他腿畔轻轻晃荡,身量颀长,袍袖生风,好一副芝兰玉树的模样。
这魏营那么多的佩刀甲士,全都在他面前失了颜色。
哦,那人凤目漆黑如点墨,正定定朝她望来。
阿磐步子一缓,冲那人盈盈一笑。
她想,阿磐,要稳住啊。
可越怕什么,偏生越来什么。
是了,第四拨人,来了。
魏惠王三年四月初九,惠王的车驾浩浩荡荡地到了魏军大营。
因还不曾受降,因而未能入驻邶宫。
除了带了数不清的牛羊酒肉,权贵要臣也都来了个七七八八,甚至还带来二十余个健硕的伶人。
惠王人小,然在长平侯与武安君前面仰头立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威风十足。说“寡人听闻仲父一路北上,十分辛苦,特意王驾亲临,犒赏三军!”
还说,“这江山都是仲父为寡人打下来的,寡人要重重地封赏!”
见谢玄脸色不好,还要说,“仲父辛苦了,仲父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将来魏国开疆拓土,还都指望仲父呢!仲父可千万不要先倒下了......”
阿磐这一日都跟在谢玄身边,却并不见谢玄变变脸色。
云淡风轻的,好似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