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必使他生疑,也不必使他厌弃了。
可若再有一把利刃再似今夜一样刺来,她仍旧没有二心。
她仍旧会如是夜一样,仍旧在剑锋刺来之前,先一步挡在那人的身前。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哗哗地往下淌,肩头的伤口钻心地疼,约莫早就崩开了,但夜色朦胧,那人只需这一味药,旁的是不必看见,也是不必知道的。
从雾掩韶光,枯灯燃尽。
至曦色乍现,天光大亮。
那人方才起身,自顾自要了冷水汤沐。
阿磐早已筋疲力竭,此刻趴在地上,极力撑起身来,裹紧了衣袍,抬头朝那人示好,“大人好一些了吗?”
那人阖着眸子,没有说话。
大抵是累极也乏极了。
阿磐鼻头一酸,仍盈盈笑着,“奴去给大人做药膳吧。”
那人不说,她便越发小心地说话,“奴见山上有株木兰,开得正盛,大人愿不愿尝一尝木兰花粥?煮来饮茶也能驱寒。”
木兰能舒筋活络、祛风散寒,是天生的好东西。
那人凤眸轻掀,一双眼睛也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好半晌才应了一句,“以后不必再做,去罢。”
阿磐黯然垂眸,一时便将话语噎在了喉间,原先强行扯起来的唇角也渐渐僵了下来。
她该做一味合格的药草,药草就是药草,不该去窥知用药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