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侍者一来,阿磐就知道自己完了。
先前在千机门早见过他们四处拿人,拿的都是从千机门出去的人。
背弃门主的。
阳奉阴违的。
生了二心的。
总之被他们带走的人莫名地就消失了个干净,再也没有见过,也再没有听过一星半点儿的消息。
这夜,月黑风高,黑衣侍者进了她的营帐。
拿了,捆了,装进了麻袋,将她星夜押到了萧延年跟前。
这春夜漆黑不见一点儿光亮,麻袋里更是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黑衣侍者无人说话,只听见急促促的脚步声亟亟地往黑处走。
似百鬼夜行,似在走黄泉,走得人惶惶惊惧,如坠深渊。
这一路不知走了多久,她在麻袋里也不知颠了多久,整个人被颠得昏昏沉沉的,只知道最后进了一座宅子。
透过麻袋细微的缝隙,能隐约瞧见些昏黄的灯光。
听见大门开了又关,开开关关的好几次,木纱门也推开又拉,推推拉拉地好几回,人就连同麻袋一起被重重地丢到了地上。
摔得她眼前发黑,伤口迸裂,麻麻疼疼的好一会儿没了知觉,只觉得肩头热乎乎水汪汪的,似有血淌了下来。
听见有人说,“主人,人带来了。”
阿磐知道自己完了,是真的完了。
孟亚夫有一身好功夫,这一回潜进伶人中刺杀,必是抱着一击必中的决心,是做好投死为国的准备了。
因了近距离刺杀谢玄这样的好时机,也许这一辈子也不会有几回。
然而孟亚夫以义灭身,谢玄却好好地活了下来。
不说陆商,萧延年可还会容得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