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二心”这个罪名,她亦是吃罪不起。
一双膝头小腿在这冰凉的地上跪得酸疼,她也不敢挪动一寸,只仰头望着萧延年,“阿磐不敢有二心,阿磐从未对主人有二心!”
萧延年还不曾说什么话,陆商又插进嘴来,“有没有二心,试试不就知道了。”
上一回因了白磷的事被魏武卒追杀,陆商险些丧了半条命,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报复,她岂会轻易放过,因而迫切地催促萧延年,句句都要阿磐死。
阿磐不知道陆商要怎么试,人就这么怔然跪着,那脱籍文书也就在萧延年手里松松握着。
可一转眸的空当,萧延年已不急不慢地扬起手来,那文书就朝着火炉子里掷去了。
他冷眼望着,“有什么用?不做魏国奴,也依旧是中山奴。”
阿磐心中抽疼,蓦地起身朝文书扑去,也朝着那火炉子扑去。
可哪里还来得及。
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文书在火炉子里呼啦一下蹿起了高高的火苗,烧出了令人心焦的味道。
阿磐眼圈一红,心里堵得郁郁喘不过气来,眼泪哗得一下就滚了下去。
陆商苍啷一声拔出刀来,那刀锋如陆商一样寒光毕现,“果然有二心!属下早说了此人无用,主人不信。如今还留她干什么?属下砍去她的脑袋,叫她去地府陪孟师兄走一遭!”
好啊!
砍吧!
砍吧!
夺了她的断玉,也烧了她的文书,她除了一身的伤,什么也没有余下。
不如就把她砍了,杀了,埋了,也好过这成日的胆丧魂惊。
萧延年的手就在她颈间扣着,说着凉薄透顶的话,“记下,中山不复宗社,你,永远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