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舅母急道,这就动手去捶卫叔父,“嗳?你怎么睁眼说瞎话呢?怎么?我甥女和你侄女不是同一人?”
卫叔父又道,“回禀王父,这就是卫姝,我看着她从小长大。这眉眼,鼻子,嘴巴,一半像她父亲,一半像她母亲,错不了。”
沈舅母急眼了,“这是假冒!与我甥女卫姝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一样的,必是有人作假!冒充我甥女!请王父明查!”
卫叔父低声斥道,“胡扯八道!胡乱攀咬!我是阿姝同宗家伯,不比你一辈子见不着两面的人说的话可信?那么多的舞姬,不去冒充个家世好的,怎么就冒充个一家子奴籍的,你长点儿脑子!别再添乱了!”
沈舅母叉着腰,“你说谁没脑子?若不是你们卫氏有人犯罪,我们林氏这一辈子见不着两面的亲戚还用受你们牵连,全都成了甿隶?”
两人说着哈,沈舅母险些动手打起来。
说着掩面便哭,哭得好不伤心,“王父评评理,老先生评评理,将军们也都评评理!”
“咱们林氏原都是好好的人家,原也都过着好好的日子,怎么就被这一家子给牵连成了甿隶啊......”
“崔老先生给奴家做主啊,看看奴家这一双手.......”
沈舅母哭着伸出自己那颤颤巍巍的手来,那双手因了常年劳作十分沧桑,指节粗大,掌纹深刻,指头全都皴裂了,也都布满了老茧。
这数日阿磐见过许多的手。
玳婆子的手干净平整,虽也每日侍奉,但保养极好。
赵媪跑公差,吃公家饭,这辈子是没怎么干过农活的,加之本身肥硕,肤色又白,因而一双手也不赖。
若是换身富贵衣袍,戴上金银手镯,活脱脱就是一个乡里贵妇。
郑姬的手丰美,那是好人家女儿的手,又白又嫩,没什么瑕疵,唯虎口与食指交握处却有一层薄薄的茧子。
那茧子极浅,若不是阿磐观察仔细,原也是看不出分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