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暖意融融,温热的汤泉水汽氤氲,袅袅冒着白气,愈发使得那人丰姿如玉,宛如修竹。
你瞧他衣襟半敞,似醉玉颓山,平素以金簪束起的乌发此时半束半散着,闲闲地浸在汤泉之中,当真是这世间难得一见的好颜色啊。
她想,这就是谢玄喜欢这座正宫的原由。她也十分喜欢。
喜欢这正宫,喜欢这汤泉,更喜欢眼前的人。
他说,“阿姝,汤泉侍奉。”
这是谢玄第一次唤起“阿姝”这两个字。
阿磐心神一晃,不由地暗暗期待,她想,什么时候,他也能似今日一样唤起“阿磐”这两个字啊。
他的声音一贯低沉宽厚,含情脉脉的时候,又温柔得要滴出水来。真难想象,他唤起“阿磐”的时候,该有多好听啊。
但总会有那么一日,不急,走一步看一步,一步一步地且先走着。
缦立成姿,侍奉那人宽衣解带,也跪坐在地,侍奉那人脱了缎履。
玄色的软袍粗粗勾勒出他肩头的骨形,那从前宽厚坚实的肩骨,因了这数月的寒疾,能一眼望见有了锋利的棱角。
颌间一紧,哦,那人抬起了她的脸。
阿磐抬头盈盈望他,只看见那一双凤目墨色极深,一片晦暗混沌,乍然间火光益盛,似要着起火来。
那流玉般的指节在她脸上划过,划至脖颈,又滑向了她的领口。
他说,“磨蹭。”
是了,阿磐知道他等不及。
每一个漏夜,他都急不可待,风花雪月,欲罢不能。
阿磐就那么跪坐那人身旁,剥下宽大的领口,露出自己那一颗至纯至粹的心。
她的胸脯与他的胸膛紧紧挨在一处,环住他宽阔的脊背,覆上他结实的蜂腰,轻声在他耳畔喃语,“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