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是陆商,一个不认得。
一人说,“可惜不是鸩毒,不然必死。”
另一人说,“死棋没什么可看,主人该走了。”
阿磐听不见,但看得懂唇语。
便是这唇语,也是萧延年所教。
那人鹤然立在人群之中,并没有启唇说话,没有动手,但也并没有走。
他大抵十分满意她的现状,大抵也想好好地欣赏一颗死棋的结局。
毁了阿磐,他做到了。
魏人把这城门围得严严实实,暗处必定也如邶君献国当日,布下了重重的伏兵。
然他们可曾想过,那背后布局的棋手,已经就在这围观的人群之中了?
身子凌空晃荡着,只凭腕间那七八道的绳索,活生生就似整个身子都要皮肉分离,要从这腕间断开,断开,然后从这四丈余高的地方摔将下去。
五月初的日光晒得她口干舌燥,这一身的伤啊也被这日头烤得烧灼起来,而那从心口冒出的寒意,经了五脏六腑,沿着这一条条的经络,抵达了每一寸的肌骨。
半昏半死的,恍恍惚惚,也不知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只是闭上眸子,再不去看人群里的主人。
也不知到底过了有多久,好似从晌午到了日斜,这日光总没有那么强了,忽听见有人失声惊叫,“停车!停车!”
继而有人勒马,就在这马的嘶叫声里,阿磐听见了熟悉的声音,“那是什么人?怎么这副模样?”
用尽力气抬眸望去,看见赵媪仓皇下了马车,仔细盯着她辨认,片刻拍着大腿叫道,“啊呀!卫美人!”
那一向富态红润的脸急惶惶惨白白,拼了命地往前挤,“这.....这是怎么......哎呀!我还没出城呢,怎么就......怎么就把人吊起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