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他们可看清了,他们便仔细打量。
说卫美人煮粥时所穿的,就是身上这件衣袍,如今虽磨得几乎看不出模样,但仍旧不难辨认。
因为卫美人得王父专宠,她的衣袍是如今邶宫里最好的。
何况,如今邶宫一共也才几个女子,唯有卫美人最好看,岂能认错了。
又何况,发髻便是卫美人寻常的发髻,簪饰也都是卫美人寻常的簪饰,这错不了。
阿磐恍然,原来这便是四美成日去正宫的缘故,成日去正宫,穿的戴的插的,全都极力模仿,至毒杀当日,与她已有了个八九分的相似。
若不是面对面仔细看正脸,那些粗枝大叶的将军啊,甲士啊,役夫啊,婆子啊,怎能分辨出来。
这一切都布局得天衣无缝,而阿磐呢,而她却疏于防备。
崔老先生道,“据老夫所知,白日未去宴饮的,还有余姬。余姬!旁人都去了,你又在何处,在干什么?”
余姬闻声上前,跪地抹泪,“奴家自夜里就一直闹肚子,天亮前才睡着。奴家怎么不想去,谁不想去王父近前侍奉?是奴家睡过头了,那几个黑心肝的都溜了走了,一个也不肯叫我......”
当真能演一出好戏啊。
崔老先生又问,“卫美人自离席到回去,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这一盏茶的工夫,怎能煮出一罐子粥来?”
余姬道,“粥是她自己一早就煮上的,崔先生不信就问殿里侍奉的,她是煮好了,自己要去取的。与奴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殿内侍奉的已经死了一个陶姬,除了陶姬,还余下春姬、曹姬和郑姬,崔老先生这便问起了春曹郑三姬。
因了郑姬是王父的人,便尤其问起郑姬。
郑姬没什么别的可说的,就连阿磐自己也没什么别的可说的,她确实在殿里说了这样的话——“我来时煮了木兰粥”。
何况曹姬还指认,被撵出大殿后,亲眼看见卫美人回正宫取粥。
一件是兵。
谁报的信,报给了谁,王父近卫有自己的一套应急救援系统,信号一发,一盏茶的工夫就要见人。
那救兵呢?去哪儿了?干什么了?为何迟迟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