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磐心头一暖,眼眶一湿,“奴不敢求王父,也不敢使王父为难。”
从千机门出来的阿磐,已不是初进王父帐中的那个阿磐,她的身心皆打上了萧延年给的烙印。
这个阿磐学了一身的本事,这个阿磐心如磐石,矢志不移,这个阿磐乖顺懂事,百媚千娇,但再也学不会求人。
那人眉眼温润,好一会儿才将她的脑袋揽在怀中,“不能求王父,但你可以求谢玄。”
好似是从他心口蹦出来的话,低沉,浑厚,泛着磁,也压着力。
阿磐心神一晃,第一次听他提起自己的名讳。
也不知怎么了,心里酸酸的,鼻尖涩涩的,被吊在城门那么久都没有掉过泪,这时候反倒似发了水,决了堤,那堤坝一旦决了口子,就开始骨碌碌地往下滚,怎么都滚不完似的。
那些关于细作的事,关于下毒的事,他竟一句也不问,一句也不去审了吗?
那时候她想,阿磐,但愿你永远也不要负了他。
不要负了他此时的情意,这情意哪怕只有一刻,也足够你慰藉余生了。
他还说,“卫姝已经死了。”
阿磐怃然。
是了,卫姝已经死了两回了。
正月真卫姝就已经死了,死在了南宫的柴院。
五月假卫姝也已经死了,死在了邯郸的城门。
这世上都不会再有人叫起“卫姝”这两个字了。
可她不知道此时谢玄说这样的话到底是为了什么,不知道,因而不敢去问,只忐忑地等着,等他的发落。
可他说,“给自己起个名字吧。”
阿磐眼眶发酸,“大人......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