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救她的命,他竟肯,竟肯给,竟肯给一个来路不明的细作。
她泛着眼泪想,谢玄是好人,她早就知道,因而她从来也没有爱错人啊。
他给的什么都好,她都喜欢,都要珍藏。
她极力想去握住那枚玉扳指,用尽全力,可那只手多不争气啊,那只手怎么都握不住啊,那人的手甫一松开,玉扳指便吧嗒一下滚到了榻上。
那人愕然,握起她的手来,她的手就在那人掌心无力地拢着。
那人眸光沉顿阴郁,策目切齿,“谁干的?”
阿磐不敢说话。
那人已猜到几分。
这便命赵媪进殿,带她去偏殿小住。
赵媪来时就候在殿外,一夜也没有睡,一身的袍子凉意森森,连发髻上都带着晨时的雾水。
阿磐趴在赵媪那厚实的脊背上,出得殿门,外头曦色乍现,而东方已白。
这平明时分的凉气蓦地一下就把人给冻了个通透,兀然就打起了寒战,阿磐睁眸往邶宫深处望去,那延绵不见尽头的长戟高门与亭台宫墙,显得人有多么渺小呀。
可心却是暖的。
她听见殿里的人阴沉沉说话,“伯昭,进殿。”
立在廊下的关伯昭应了一声,眼锋朝她们二人扫来,不敢多问一句“可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就仓惶惶赶忙往殿里去了。
赵媪问她,“姑娘还好吗?”
阿磐笑,“好,我很好。”
赵媪又问,“那还是卫美人吗?”
阿磐轻轻一叹,“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