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姜掩口失笑,“这才像话嘛,你说你挣什么,做姐姐的岂会害你。”
阿磐没有回话,似赵媪说的,人心还隔着肚皮呢,害不害的,谁又知道。
心绪满满的,由着云姜拉她往帐外走去。
出了帐门,外头竟没什么人,这一向军容整齐的大营显得十分空荡,大抵都奔赴前线去了。
也不知怎么,好似人去楼空,竟叫人平白生出了一种大厦将倾,败军之相。
唯有一辆小轺停在帐前,马夫面生,从前没有见过。
哦,帐外还立着一个人。
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一双手拢在袖中,一张脸好似纸白,幽幽立在一旁,活活似个鬼魅。
便是在这五月底的晌午了,也没能把那张脸晒出一点儿的红色来。
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知把话听去了多少,然云姜竟毫不意外,似是早就知道此人已来。
阿磐脚步一顿,只觉得那脸有几分熟悉,必是从前在哪里见过。
好一会儿才辨认出来,眼皮一跳,认出了那是曹姬。
她记得春深围杀那一日曹姬被赶出大殿,随后就在殿宇拐角被男人拖走了。
营中女子的宿命都是定好的,似这般被人连拉带拽强行拖走的,若有幸能做个将军士卒的侍妾自然好,若不能,大抵就只有沦为营妓这一条道了。
可你瞧曹姬,实在不像做了侍妾的模样。
难道因了要侍奉云姜,这才又回来了?
云姜竟敢由着曹姬在外头,还与她说那些不该由旁人听起的话吗?
不过才来一日,还未能立足,她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