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磐不肯求饶。
当面具揭开,撕破脸皮,当萧延年又变回了从前的萧延年,阿磐也就变回了从前的那个阿磐了。
从前的阿磐不敢求萧延年一句,从前的阿磐也处处打着萧延年的烙印。
譬如那一句,“不能自救,就自行了断,求人?求人是最无用的。”
这一句就使她再也不敢开口求人了,哪怕后来有了那句“不能求王父,但你可以求谢玄”,哪怕有了这样的话,也不能轻易改变那已经刻入她肌骨的教导了。
那样的教导是无形的,也是致命的。
因而不求。
从前那人给她一片芭蕉叶,如今那人用一根袍带便缚住了她的手。
从前她走在前面,如今走在后头,好似谁走在前面,谁就掌握了主动权。
但再若深究,阿磐在萧延年面前何时又掌握过主动权呢?
萧延年霸道也好,狠厉也好,温柔也好,他们二人之间全然都是由着萧延年来主导的。
他是主人。
好与不好,都是他说了算。
她在萧延年面前不过是个任他把玩逗弄的小猫小狗,仅此罢了。
那人不骑马,他的近卫侍者便也都不好骑马,因而也就一路跟在后头,隔着五六丈远,又在这谷底拉出了长长的一溜队伍来。
范存孝一路劝着,“主人有伤,还是上马吧。”
那人不开金口,依旧大步往前。那人腿长,也因了生气走得飞快。
范存孝这便又劝,“师妹看起来脸色不好,主人和师妹还是一起上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