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她盼着有马蹄声来,盼着那骑马的人是谢玄而已。
可已经十月了,从五月等到十月,要来早就来了。
谢玄大抵是不会再来了。
可听了这样的话,仍旧心里发酸。
但她的心酸不敢叫萧延年察觉,怃然垂眸,也只有暗暗的一叹。
罢了。
面粉到底是买回来了,只是那些记号乱七八糟,再没有画下来的必要了。
罢了。
闲时,萧延年仍旧拉她上山,也仍旧带她下水。另一片湖里开满莲花,他便命底下人又造了一条乌篷船。
阿磐恹恹地不想动,那人定要拉她来。
他说,“你得出门透气。”
也是,她不透气,孩子到底也要透气。
他还说,“多走,好生。”
是了,他是门主,懂得许多。
为了孩子,全都由了那人。
这乌篷船大,内里备好了软被和帛枕,还贴心地铺了一层厚厚的茵褥。
南国的莲花可真美啊,粉白白的一片,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却不妖。那接天的莲叶不蔓不枝,不见尽头。
人在船中,船在花里,真想就这么做一场永远都不必再醒过来的梦啊。
乌篷船在荷塘里飘荡,荡得人慢慢就睡过去了。
那人算是君子,知她有孕,并不碰她。
顶多非要搂她睡觉,她也早都习惯了。
只是那只曾被谢玄劈了一剑的手,常覆于她那慢慢隆起的肚子,轻轻地抚着,许久不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