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博弈,至此也该了结。
她知道,萧延年又怎会不知道。
然即便是当下,在她的人赶来之前,萧延年的刀也依旧有无数次机会扎透她的心口。
门主杀人无数,知道何处动刀,能一招毙命。
可他没有。
他手里的刀微微翕动,适才不能下去的手,此时也一样不能。
那人神色分外悲怆,“阿磐,做个交易吧。”
好啊。
他愿做交易,谢砚的下落也就有转机。
到底不算坏事。
阿磐温静望他,“你说。”
好似还在南国的田庄,这些动荡、杀戮与恨,从来也不曾有过。
他好似仍旧坐在院中的软榻上,望着青山与她闲话家常。
他说,“阿砚还你,然我的身份,你,要烂在肚子里。”
他向来清醒。
知道如何才能绝地逢生。
即便此刻,那疾疾的马蹄声已经所隔不远,也不见他神色仓皇。
是,他无一丝慌乱。
他知道没有赵二的身份,再很难有什么翻身的机会了。
他唯一不清醒的,就是适才不曾当机立断,割断她的头颅。
他说,“我死了,阿砚也活不了。”
是,她知道。
萧延年一死,陆商就会立刻拿谢砚陪葬。
陆商有一颗冷硬的心,她这一生也只为自己的主人活,为了自己的主人,她能把天都捅出个洞来。
那人就在那愈发逼近的狗吠声与马蹄声中徐徐说话,“千机门的本事,你知道。”
是,她知道,黑衣侍者来无影,去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