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护阿砚护得很紧,白天夜里都不怎么松手。
赵媪怕她累,要替换一把,一双手都伸过来要抱,她也不怎么肯。
不肯,赵媪便唠叨,“嬷嬷抱不上敦儿的孩子,先抱王父的孩子过过瘾嘛!小公子金贵,可不是一般人能抱的,以后嬷嬷回了乡里啊,那可得大吹特吹,吹一辈子牛皮的!我那些老姐妹,一个个的,不得羡慕得眼珠子发蓝啊!哈哈!”
赵媪话多,一句句的说个不停,“你啊,才做母亲,有许多不知道的,嬷嬷是过来人,只有心疼你。”
“孩子可不能总抱手里,会累坏的。这手啊,腰啊,累出毛病来,那可是得疼一辈子的,那可太要命啦!”
还要说,“快让嬷嬷抱,嬷嬷又不是那衣冠禽兽的中山君,难不成还会抢孩子?”
又提中山君。
但若只说夺子这一桩事,说中山君是亏心短行,衣冠禽兽,也并不算冤枉了他。
赵媪还说,“等王父回来,你问一句,那箭伤可好些了吗?旁的不用多说,你主动问上这么一句,什么嫌隙也就没有了。这一回,你得信嬷嬷。”
是,王父是没有嫌隙了,那么她那夜受的罪,也都不算了吗?
说起箭伤来,赵媪又多说了一句,“你可知道王父的伤是怎么来的?”
阿磐摇头。
赵媪便道,“你看看,这都过去多久了,你连问都不问一句,王父心里多难受!你看不见,嬷嬷我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呢!”
你听,赵媪话密。
一张嘴就是王父,哪里还有旁人,连司马敦这个亲儿子也早就受了她的冷落了。
赵媪义愤填膺的,“箭是赵二公子射来的!呸!我都听司马敦说了,那赵二公子啊,看着人模人样的,比那中山君还要败坏!还要禽兽不如!王父白日才放他一马,他夜里就朝王父放冷箭!你说,这世上哪有这么缺德的人?”
阿磐恍然一怔,那箭竟是萧延年的手笔吗?
兀自怔忪着,好一会儿都回不过神来,只以为都要守信做个君子,竟忘了萧延年从最初开始,便与谢玄是死敌啊。
他胸口那一道斜斜的长疤,不正是拜谢玄所赐吗?何况那个白日,谢玄又送了他两支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