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第一次坐公共汽车时还是好了很多,至少没有强烈的想吐的感觉。
在他调整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木时,坐在旁边的江岚汀却在留意听不远处两个人的对话。
尤其是其中一个大叔的泣泪控诉:
“家庭承包是好事啊,但也不是包下来就行了的。当时说得怪好听,种个果树,发家致富,万元户不是梦。”
“我呸,早知道这样,我才不会干呢!累死累活好几年,赚不了几个钱,身子骨都累坏了,腰也不好腿也有病。真是,我跟你说,我后老悔了。”
“现在我出去一看卖梨的就头疼,今年大家的梨全都丰收了,根本卖不动啊。好多梨都要烂手里的,哎……”
“咱们这种梨树的多,道儿又不好走,要把梨拉出去也费劲。”
说完梨的事儿,他们又聊起了万铁匠。
江岚汀便继续听了下去。
“老万之前牛气冲冲的,眼睛长到天上去了。我儿子想跟他学徒,狗玩意说什么都不带,说我儿子不适合。”
“咋就不适合了,就他适合呗!”
“他之前带的那俩徒弟,肯定没少收人家钱。只认钱的傻缺货,遭报应了不是,瘸条腿看他还怎么嘚瑟。”
“别说了,那个是老万的儿子吧?等会儿听见了过来揍你。”
“什么儿子啊,就是捡来的崽子,不是自己亲生的,来路不明,养大了有什么用。”
江岚汀扭头睨了他们一眼,目光冷冽。
两人看过去,被她的眼神刺了一下,纷纷闭了嘴。
过了几分钟,他们又小声地嘀咕了两句。
“那是老万的儿媳妇?”
“对,是他们村江家的二姑娘,那个泼丫头、母老虎。别惹她,回头惹一身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