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第九层。

昏暗的烛火伴随着脚步声一点一点亮起。

因长年不得光照此刻腐朽发黑的泥土，点缀着些许班驳血迹的台阶，以及那一道……矗立在中央的残破石柱。

这便是第九层的全貌了。

【神道术·复制】

哪怕是此前已经知晓，哪怕是先前早已经看过这一幕，但当自己走到跟前时，叶无忧目中仍是止不住微微一颤。

侵蚀已经来到极致，【幽灵】【诡门棺】【回溯】【遗忘】……

此刻叶无忧能清晰的感觉到，它们正在蚕食自己。

“时间不多了，你还要考虑么？”

陆青山从一旁走来，踩在烛火照不到的阴暗之中。

考虑么？怎能不考虑，哪怕陆青山向自己保证，会以不可言说的方式帮助自己，让自己占据【复制】出的自己，摆脱这些诡异的侵蚀。

但叶无忧自然要想好最坏的可能。

目光望着近在咫尺的神道柱，叶无忧想了想，问道。

“于他人而言，无论是眼下的我，还是复制而出的叶无忧，是否都一样？”

叶无忧想到了曲无忆。

很可笑的一件事，哪怕叶无忧心里知道眼下的‘曲无忆’是【复制】而出的存在，原先的那个曲无忆，已经不在了。

哪怕‘曲无忆’更换了性别，但此前叶无忧对于曲无忆，并不觉得有何突兀。

陆青山的话音带着一缕笑意传来。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未雨绸缪，倒也不算错，只是你应该更果断些。”

叶无忧转头，目光望向陆青山，而后者淡然开口。

“叶无忧，你觉得眼下的我，和复制而出的陆青山，是一样的么？”

“……”

不一样。

在自己眼中，他是可以分辨出两个陆青山的。

叶无忧突然明白了什么，随即轻轻一笑，指尖伸出，点了点自己的右眼。

“如果我失败了，那么，你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