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不禁心里冷笑。
他和袁宗皋已经预料到会发生这一情况。
他更知道,如果他答应以皇太子礼进京,那接下来就是让他认孝宗为皇考,改认自己父亲为叔父,承孝宗之嗣,等一系列为他设计好的礼法规则。
但好在如他之前对蒋氏所说,想让他承孝宗之嗣的杨廷和一党,不过是欺他目前才十五岁可能不懂这权力斗争里面深浅的纸老虎而已。
因为据他所知,按照历史上的记载,这些人拟的遗诏内容会有个大漏洞。
而这个大漏洞,可以作为他拒绝被他们摆布的理由。
但是!
按理,杨廷和这些从科甲上万士子中杀出来,写过无数表文诏旨的翰林精英,不应该在遗诏里留这么大的漏洞。
而且,就算拟诏的人一时粗心,不代表整个审核遗诏的杨廷和同党都这么粗心。
很明显,这个遗诏的漏洞是杨廷和一党故意留的漏洞,为的就是防止朱厚熜这个少年可能没那么好玩弄,而给其一个否定自己这些人的机会,如此就可避免自己这边因为误判皇帝而彻底被皇帝恨上。
朱厚熜此时自然是要主动承杨廷和之请,揭露这个漏洞的。
但他没有打算直接揭露,而让杨廷和一党轻易看穿他。
相反。
他这时则是拿起遗诏来,先看向了袁宗皋,接着才开口问:
“先生,遗诏是让我嗣皇帝位,非以皇子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