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愉快融洽的气氛中，张远结束了和楚慕平的会谈。

当楚慕平的虚拟影像消失后，他转头看向身边的楚慕怜。

此时，这位六皇女身上哪里还有当初的灵气，在他面前，她沉默寡言，谨小慎微，尽力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就好像是一只失去主人的小兔子。

沉默了一会儿，张远拿起酒杯，给自己和楚慕怜都倒了一杯，随后自己端起酒杯泯了一口。

楚慕怜则一直低着头，浓密的长发低垂下来，从修长的脖颈边侧滑落下来，最终垂落在胸前。

说实话，皇室楚家的血统真是优秀到了极点。论美貌，张远见过太多太多的美人，玉玲珑、陆梦都让人一见难忘，但论容貌的精致，却没人能和楚慕怜比肩。

这位皇室公主就好像是一尊精雕细琢的白玉雕像，不用矫揉作态，就自然而然显出一种高贵典雅的气质。

张远将酒杯放在桌上，忽然开口道：“你大哥，怕是当不上储君。”

楚慕怜微微一顿，随后说道：“未来形势不可捉摸，总督刚刚不也这么说吗？”

张远淡淡一笑：“成不了皇帝也好。一旦他做上那个位置，便站在帝国利益立场之上，那么我和他变成了死敌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这一句，楚慕怜愣了一下，忽然间，她眼睛就红了，一滴泪水滴落下来，她伸手擦了擦，已经有些哽咽：“小时候，大哥对我很好，带着我在星空中到处游历，我曾经天真的以为我们兄妹能够一辈子亲密无间，我没想到我会成为他手中的工具。我更没想到，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上绝路。”

在内心深处，她知道张远说的是对的。

张远没说话，他听着，这个冰雪聪明的帝国公主的眼光可比楚慕平犀利多了，要是她一直在楚慕平身边，他不可能从楚慕平那里得到这么大的好处。

区区两万亿星盾的代价，就得到帝国最高科技，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去？

楚慕怜眼中泪水止不住地溢出来，她没有去擦，于是一滴滴泪水如珍珠一般沿着嫣红的脸颊流淌下来，滴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大哥只是中人之姿，性格最大优点就是谨慎，办小事足矣，成大事却远远不够。父皇看清楚了这点，才敢让他成为灰衣卫指挥使。现在，为了争储君之位，他与虎谋皮却不自知，而我却只能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毁灭，这让我情何以堪！”

张远抿了口酒：“我不是老虎。”

楚慕怜转头看着张远，她紧紧抿着嘴唇，眼眸中似有决绝之色，过了好几分钟，她忽然道：“总督，你之前说，河越会成为大哥的后路，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