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帐中,两人喝茶对坐。夜风偶尔吹在帐篷的围布上,会有点呼呼的声响。烛光轻闪,张暮与夏侯霖漫谈,冀州大势,在两个人的话语里,被描绘的分外清晰。
就在此时,军营中似乎有种声音突然传来,轻轻的,幽幽的。
张暮侧耳听去。好像是一群人在某个地方正在唱歌。“有生必有死,早知非命促。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魂气散何之?枯形寄空木……千秋万岁后,谁知荣与辱。但恨在世时,饮酒不得足。”歌声中有股淡淡的凄凉哀伤,夜风吹奏,把这股悲伤远送。
“这是……”
“挽歌。”夏侯霖在一旁轻声的说道。“这是冀州的风俗,人死后,据说歌声会将人们的灵魂带到他们应去的地方。”张暮开口,神情间似乎想要辩解什么。却被夏侯霖的声音打断。“张暮,我知道你不是冀州人。但你到底是哪里人我并不在乎,我只希望你能到时答应我的要求。”
张暮一皱眉,却没再辩解。
“如果没有性命之忧的话,我会尽量答应的。”
夏侯霖一笑,四十岁有些平淡无奇的他,这一笑,好多沧桑流露。
两个人从帐篷中走出,默默来到一块高地之上。不远处,一群人正围在推起的篝火旁,轻轻歌唱。温柔的月色倾泻,在大地上留下了抹不去的银霜。
“有生必有死,早知非命促。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魂气散何之?枯形寄空木……千秋万岁后,谁知荣与辱。但恨在世时,饮酒不得足。”
好像在安慰着战争上死去的人。声音于此渐渐飘远。
飘到莫名远方……
“乱世里的战争,何时才能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