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规模比外城小的缘故,青砖铺砌的城墙并不宽,但在此时的北墙上,竟黑压压的站满了一片人,冀州与东荆州两方将士的身影,在其中穿梭厮杀,沿着城墙边上倒下了无数将士,尸首宛若砖石铺砌在路上,断手残臂随处可见,鲜血与军刀的划痕,布满在整个城墙上。
二十分钟而已,东荆州就已杀到了城墙之上!!
王维昌还很是年轻的脸上,不由眉头皱起,一种烦乱的杀伐感涌现。他将腰中军刀抽出,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守军之所以能够在攻城中得势,就是因为有城墙地利的依托,可以很大限度的保护自己并杀伤敌军。
但现在敌军在城墙上的数目绝非少数,冀州早已失去了城墙上的绝对控制,两军在此相抗,战场上的冀州因为敌军涌上城头的缘故,正逐渐步入溃败之中。
王维昌清楚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他在北墙上出声喝道。
“全军将士给我冲杀!!北墙的援军来了!!”战场上喧嚣无比,王维昌的这一声似乎并没有传多久,但依旧起到了一些作用,冀州的将士们开始在战场上慢慢合拢起来,向着城墙东段靠近。
但这效果并不明显,东荆州的队伍也有人在指挥,并且似乎也听到了王维昌的话语。城墙上东荆州将士的攻击节奏一下加快许多,敌军从云梯上源源不断涌来,已一种不计伤亡代价的疯狂攻势,正向着城墙两端推进。
王维昌眯着眼,他不能再让冀州将士如此退下去。敌军想要从城墙上进入内城,必须要介入处于城池四角的石梯,王维昌队伍如果为缓解敌军凶猛的攻势,一退再退的话,必将把进入内城中的石梯让给敌军势力。
届时,东荆州跟本不必与王维昌再做周旋,直领大军入内城破开东西两门,整个天官都城,就将彻底沦为东荆州的掌中之物,而这城中包括张暮在内的万人将士,也必会成为阶下之囚。
思绪划过,王维昌举起军刀,在如此凶险的环境下,竟率先冲入无比混乱的北墙战场,于正在节节败退的战线上,开始身先士卒般冲杀起来!!他一边挥刀,一边向着周围的冀州将士们喊道。
“都退什么?!你们要把天官都城这个地方,转手给其他州域的人吗?”王维昌一把将迎面而来的刀身架起,然后奋力前移,将身前这个将士推开。“今日击退敌军的,都是汉子!!”
王维昌一声吼道,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脸上的鲜血,身上那股狰狞般的狠劲出现,这种与年龄并不相符的狠辣,竟一时让旁人忽略了他不过十几岁的年龄。
周围的冀州将士们为此精神一振,大戟士随之加入战局,竟在城墙东段上一把扭转了之前的颓势。
“这个王维昌果然有些本领……”
远处,于城池下的邹翼不由为之侧目,他看了眼城墙东段的局势,不由轻笑一下,旁边高适却是眉头皱起,面向邹翼出声相询。“将军,我们这样帮东荆州攻打内城好吗?要知道……”
后面的话语没有说,这里身处东荆州的军营,有些事情不能说的太过直白。
但邹翼是聪明人,他很清楚高适心中的隐忧。州域之战已经进入了关键时刻,此时如果帮东荆州攻打内城,助其得势,很有可能会让冀州就此落败,到了那个时候,邹翼想要为报父仇而从中作梗,恐怕为时晚矣。
“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没有别的选择。”邹翼说着,偏过头看向几十米外的一个肥胖人影,此人未穿披挂,但手举军刀,满脸都是让人厌恶的市侩之色。“你以为魏衡为什么会让孙涛一同前来?别忘了这里将军也好,将士也罢,都是东荆州势力的人马。”
高适木然的眨着眼,眉头微微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