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周语叶的山门势力被灭,全门上下不知多少‘她’曾经熟悉的人在门派覆灭中死去,昔日师父与朋友......现在连想见一面都做不到。”声音中多少有些黯然,夏侯芸低着头似乎是联想到了自己。“张暮,谋士难道都是如此冷静吗?”
一时寂静,这问题张暮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谁也不能说周语叶无情,但身为一个谋略见长的人物而言,理智的分析已是根深蒂固般存在,凡事以大局为重,甚至成为了谋士中的一种行为准则,谁也说不清楚这是好是坏,但人们清楚的是它适应法则,乱世中的法则。
夏侯芸感到一阵难过,这难过并非为了自己,也为了谋士。她不希望张暮变成那样,但毫无疑问,两个人已经都在改变,前者更多的伤感是成长,后者更多的冷静是适应。
张暮在叹息声中轻轻将夏侯芸抱住,六月的夜风里,温暖在相互间传递。
任何情绪,都只是一时的。
“张暮,你说周语叶为什么会如此简单就答应成为你的幕僚?你可是一介白身啊。”夏侯芸出声问道,两个人此时并肩走着,周语叶的身影已消失在前面没有火光的地方。
“原因很多,但其中以三种最重。”张暮开口说着,脸上分析时的淡然,就好像世间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旁边夏侯芸暗自一笑,谋士似乎都是这个样子。“第一个便是美貌,同样身为女人,你感觉‘她’投靠在哪个势力下才算安全?没有,若无相识之人,谁都免不了动手动脚。”
夏侯芸的目光看着他。“你呢?你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
张暮偏过头干咳两声,夏侯芸的目光让他无比尴尬,脸上那种淡然也立刻烟消云散。
“第二个则是,周语叶此人才华非凡,昔日身在冀州绝对是一流的存在,但此人无名,没有任何名声让人相信他是个深具才华之人,故此,‘她’即便想要借他人势力复仇,也需要大量时间让她从底层崛起,而且崛起后,她不一定还能成功,更何况,周语叶的年龄不过二十......”
话语噶然而止,张暮眉头紧锁,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怎么?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没什么事。”夏侯芸的声音让张暮从思索中回转,他摇了摇头,却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复又说下去。“第三个原因就是我。”
“你?”夏侯芸的脸上纠结出一种怪异神色。
“当然,因为我一定可以在学院中得名,并借此名声一脚踏入大势力之中。”张暮说到这里眯起眼,他一边走着一边面向夏侯芸。“你现在还不清楚冀州一统的意义,这就像是个连锁反应,冀州的统一会引起周边势力,乃至大陆范围内的所有变化,我之所以会决定去往学院,一方面是因为名声的缘故,但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大陆要陷入纷乱,各势力的局势都不明朗,我需要度过这一段时间,让大陆上的所有势力趋于明化,到了那时,才是谋士最好的择君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