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冷血!
已是裴江羡在蔺赴月心中根深蒂固的形象。
蔺赴月坐在梁令仪的床前,定定望着床上两具冰凉的尸骨,心底一片荒凉。
短短几日,她经历太多,寻常人走完一生兴许都经历不到这样曲折的磨难。
蔺赴月深吸一口气,通红着眼看向窗外。
深蓝苍穹下,昔日精巧的院子已是一片狼藉。
蔺家所有男丁被判流放,今夜去刑部衙门画了押就该出发往北地去了。
而蔺家所有女眷也被带走,不日就要充入教坊司沦为官妓……偌大一个宅院,只剩下蔺赴月这个外嫁女和她带走身契的两个陪嫁婢女能幸免于难。
蔺赴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呆呆地望着床上兄长和阿嫂熟悉的面孔,颓唐地埋下头去。
蔺云澈此时也醒来了,站在父母的床前有些茫然。
他还小,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晃着父母的手,撒娇道:“阿爹阿娘快起床,快来陪云澈玩儿……”
屋中仅剩的这几个蔺家人听着稚童不谙世事的言语,皆是悲不能抑,低低地哀哭起来。
天色渐渐复明,天边浮起鱼肚白。
蔺赴月一脸憔悴地唤来一同二万,哑着嗓子道:“去外头买两口棺材来,我们替阿兄阿嫂送葬。”
两个婢女刚走到门边,忽而被门扇扑起的风骇地一退,有人推门而入。
蔺赴月眯着眼睛逆光去瞧,竟是杜婉菱,她形容狼狈,面色苍白,不知为何又逃出了昭明司之手。
蔺赴月一怔,站起身来迎上去,“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