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禾善本想好好与蔺赴月掰扯,不想贾府的下人半路杀出来,说是贾大人提前回府,命她尽快回去。
贾禾善无奈,只得恨恨咬牙,实际上片刻都不敢逗留,火急火燎往家赶去了。
扬州城内出了这样几桩命案,死的还都是京城去的官差,消息一径儿传进京里,遛进东耳街上的裴宅大门内。
那伽回禀了几件公事,最后抬眸觑了觑主子的神色,躬身道:“咱们派去扬州的暗卫杀了几个人。”
裴江羡顿笔,墨迹洇开一片,染脏了手里的字帖。
自打成年后,他已经少有今晚这样专心写字的时候,手上沾了血,好像连师傅赠的笔都握不周全了,每每坐下,都觉得心烦意乱。
好不容易有这样悠哉的时候,现在怕也不得闲了。
他将宣纸卷进来,随手丢进青花书卷桶里,声音寡淡得像夜里一阵清风,“是那位的人?”
那伽道:“京里出去的,八九不离十,本不想打草惊蛇,但他们下狠手,险些伤了蔺姑娘。”
“嗯。”裴江羡轻应一声,闭眼倚进官帽椅里。
见他阖目,那伽却有些进退两难,有一件事事关重大,但他家主子太累了,好容易歇息片刻,还要理会这等烦心事。
“怎么?”似乎看出他的局促,裴江羡悠悠睁开眼,“还有事要报?”
那伽垂首抿唇,犹豫道:“这两日京中有些传言,是关于太子的……”
裴江羡矩目一凝,“什么?”
“天公怒,降天雷,恒继位,大晔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