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善脸都黑了,二话不说走过去踢了他一脚,然后转身就走,嘴里还不忘骂一句,“你这个见钱眼开的败类,亏我还以为你是好人。”
那一脚是真不轻啊,差点把咱们甄太医踹跪下去。
他龇牙咧嘴地弯腰抱着膝盖,目光追随那道身影回屋,杀气腾腾地摔上门。
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他暗叹一声,“真是狗咬吕洞宾。”
今夜月光明媚,铺洒下来像薄雾笼罩在池塘上,使得水面波光凌凌的。
浓黑的树影中,有人鬼鬼祟祟地绕着池塘找路,后头那人一把扯住前头人的衣摆,哭求道:“娘,咱们回去吧,老将军和老爷都说了不能出去!”
被叫娘的那妇人回过头来,露出一张蜡黄的脸,正是老太太身边的林嬷,她是不久前刚被提到老太太身边伺候的,这还没嘚瑟几天,就赶上这种倒霉事,她说什么都不肯再在杜家这个毒窝待下去了,连夜要带着她女儿跑。
她们一家都是家生子,只是以前不得雇主器重,干了半辈子洒扫粗活。
他男人是杜家的马夫,地动的时候被砸死了,一挖出来就没气了。
她想出去也是因为这个,男人都死了,要是再不保住自己和女儿的命,这家可就绝后了。
林嬷瞪了女儿一眼,“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我们现在不出去就是等死!你没听那位太医说啊?这病从来没有治好过,老太太都那样了,哪还能活?”
她往四周看了看,压着声音,“这里就是个毒窝,不跑肯定会死的!”
她女儿胆子小,也重情重义,哭求她,“娘,杜家不会不管我们的,咱们留在这儿有吃有喝,出去搞不好也是饿死,还不如搏一把……”
林嬷恨铁不成钢,一把拽过她的胳膊,推着她往前走,“你小点声儿!娘还能害你吗?今天你必须跟我走?”
她一路拽着哭哭啼啼的女儿往池塘南边走,那儿靠近外围墙,她有一回在那儿躲懒歇午觉,恰巧发现一个狗洞,正好够人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