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一同身边要有人近身照顾,蔺赴月白日里一句话不说,晚上却悄悄进了一同的帐子。
一同那会儿正好清醒着,急声叫她出去。
蔺赴月在盆子里搓手巾,又将冰凉的手巾盖在一同滚烫的额头上,“现在外头也不太平,你让我去哪儿?我还能一直躲着不成?”
一同哭求她,“小姐,这病传得厉害,您不能呆在这儿,若是传染给您,我会愧疚一辈子……”
“别担心,万般皆是命,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她挑了挑床边二万的下巴,“咱们二万更不会死。”
主仆三人自小一起长大,此刻患难之时,更不会放弃彼此。
甄佑才第二天来得时候神情颇为凝重,蔺赴月心惊胆颤,那掩在白帕之下的嘴唇不住颤抖着,一直等他出了帐子才涩着嗓问,“是不是一同……”
甄佑才一顿,知她错想,忙摇了摇头,“不是,一同姑娘自己懂得金针之术,每日里给自己施针,她的病控制得很好,再配上我的药,甚至很快就能康复,我是在想……旁的事。”
蔺赴月心头一惊,“是不是我外祖母……”
“不是不是,”甄佑才忙摆手,“老太太身子骨也硬朗,只是……现在城中的传闻小姐听说了没有?”
蔺赴月茫然地摇头。
甄佑才又道:“其实据史书上记载,地动洪灾后多发生疫病,这本就是常事,但扬州城的百姓似乎不这么认为,我今日看诊的两位都说这是天罚,说是惩罚当年杜老将军犯下的血债。”
他叹息一声,“杜老将军为国为民,到老却被这样编排,我实在有些听不下去,更何况这些传言一旦流传下去,恐怕发生暴乱……其实身上的病虽然难治,但好在有治愈的可能,可若是这心病一旦泛滥,可就……无药可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