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将彼此揉碎拆吃进腹的感觉,裴江羡和蔺赴月都很喜欢。
心中恨意太多的人常觉空乏寒冷,拥抱却能让暖意盈满四肢,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欣喜和悸动。
闻着鼻尖的清香,蔺赴月闭眼,缓缓抬手揽住了裴江羡的腰。
今夜雨大风急,但明天该是个暖晴的好天气。
第二日晨起,江上起了很大的雾,随着日头高长,阳光铺洒下来,昨日的阴骛诡谲也都消失不见了。
蔺赴月从船舱里出来,接触到阳光才感觉到鲜活。
船头站着的裴江羡有所察觉,回过头来看见她时露出一抹温和的笑,“醒了?”
昨日对话历历在目,蔺赴月摸了摸酸软的后脖颈,“都快中午了……”
两人之间流窜着一种诡异奇怪的气流,那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登时眉开眼笑起来,“蔺姑娘别担心,还有一个时辰才能到地方,再说了,在咱们大人的船上,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蔺赴月讪讪的,面色微微发红。
女儿家脸皮薄,裴江羡目光不善盯了那伽一眼,嫌他话多,他机灵地缩了缩脖子,随意找了个由头上船尾去了。
裴江羡走近,自然娴熟地拉过蔺赴月的手,“虽然天气热起来了,但江上风寒湿气重,有没有觉得冷?”
蔺赴月摇摇头,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劫后余生的空茫感。
裴江羡仿似未觉,指向不远处的一座矮山,“驶过这座山就快到凤阳了。”
小船一路顺流直下,很快靠了岸。
凤阳是沿江货运重镇之一,运河和长江在这里交汇,往来船只如梭,繁华程度与未生天灾之前的扬州城有得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