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点内伤,不严重,已经找郎中来看了。”
裴江羡点点头,侧头看见蔺赴月在发呆,他轻叹一声,吩咐那伽,“你先出去,带震麟去官驿住下来,明日再出发扬州。”
“是。”
那伽一走,屋子里更加沉寂,只剩两人清浅的呼吸。
裴江羡侧身看蔺赴月,见她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两具尸体,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宽大的手掌带着热热的体温,裴江羡的袖笼间不断涌出淡淡的竹息,驱散了那股血腥味。
“宋二当年做过的恶事不少,他那时候是吴有道的爪牙,替他做一些杀人埋尸的恶事,他死,是罪有应得。”
蔺赴月额头微垂,“我知道……可我好不容易查到这儿,又断了,和吴有道有关系的线,全都断了……”
她的语调中难掩失落,甚至慢慢演变成一片无边的落败。
“裴江羡,为哥嫂报仇是我的执念,你不懂我有多盼着找到他的那一天。”
她是万千俗世一粒微小的尘埃,她斗不过那些滔天权势和无边富贵,如今就连这么一根导火索,也被人剪断了。
“是他对吗?”蔺赴月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我在找他,所有派人来杀他,是吴有道对吗?”
“嗯,”裴江羡一手捂着她的眼睛,一手拉她出了屋子,“宋二逃走以后,他一直在暗中查找,但这宋二狡兔三窟,一直躲在扬州城市井之中,不想扬州城地动,又加上你在找他,他一心急,也就露出了踪迹。”
蔺赴月闭着眼,没说话了。
走了半晌,她感觉到自己被人按在了椅子上,她睁眼,仰头看向裴江羡的背影,他正背着身给她倒茶。
“宋二临死前跟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傀儡?什么真正的凶手?”
裴江羡身影一顿,脊背显而易见僵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