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好久,平复下来的吴铭恢复些气力,这才缓缓站起抬腿上山,尚未踏上青石阶梯,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耸立在前方。
“谁?”
吴铭吓得急退几步,手忙脚乱地摸向枪套,却怎么也解不开枪壳拔不出枪来。
“吴大哥,是我,我一直在这等你。”承宗熟悉的声音响起。
吴铭顿时全身萎靡,喘着粗气迈步向前,强装镇定地说道:“吓我一跳,嘿嘿……回去吧。”
同样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承宗没有动:“远远我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吴大哥,出了什么事?”
吴铭知道瞒不过去,只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完了颇为无奈地致歉:“很对不起,明天我就离开,不会给道观惹祸的。”
承宗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吴大哥,你确信没人看到你救人?”
吴铭再次回忆一遍,非常确切地回答:“没有,出城的时候倒是遇上几个人,走远了就看不到什么人了,这么冷的天,又下着密密的雨,而且我救人的整个过程不到一刻钟,前前后后都没有半个人影,回来时候天已经黑了。”
“你真听出那两个官兵是哪里的口音?”承宗再问。
“是南昌口音,下午在城里的文轩阁,店小二告诉我,原本驻扎城里的南昌剿匪军一个团月初就走了,只留下一个连的官兵督促县衙征兵事宜,估计被我弄死的两个就是这部分的。”吴铭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做出了准确的分析。
承宗松了口气:“如果这样,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去吧,雨越下越大,回去再说。”
好不容易回到祈真观山门,吴铭已经精疲力竭步履飘浮。细心的承宗没有领吴铭进入道观,而是把吴铭领回他新落成的小木屋。
进门燃亮蜡烛,承宗吩咐吴铭赶快洗洗换下衣服,把身上的武器藏好,千万不能让师叔和承元发现异常,有什么明天再说。
承宗走后,吴铭飞快脱下全身衣衫扔进木桶里,赤条条地提着木桶来到后门引水竹筒下,咬牙切齿冲进流水中搓洗全身,冷得他全身发抖面部僵硬,上下牙相互敲击“嗒嗒”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