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月涵缓缓坐到吴铭对面的石鼓上:“说实话,我现在越来越害怕,南昌和上饶都查得很严,几乎每隔几天就听到人被处死或者背叛的消息,而且我听说张先生……张先生……”
“张先生怎么了?”
吴铭紧张地盯着汪月涵的眼睛。
汪月涵不敢与吴铭对视,低下头好一会儿,才低声回答:“我的直接联系人是张先生,直到上星期我的联络员换成另一个上饶籍的老熟人,我才知道张先生到中央苏区不久就被隔离审查了。”
吴铭长叹一声:“下一个恐怕就轮到你了。”
“所以、所以我才害怕啊……”
汪月涵美丽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娇美的脸盘一片苍白,看起来已被被残酷的现实吓得不轻了。
吴铭沉默良久,问道:“家里知道你员的身份吗?”
汪月涵摇摇头,悄悄擦去泪水,抬起头来:“家里人不知道,而且……我还不算是真正的人,从前年到现在,我的入党申请书都没有批下来,甚至连下一次和我联系的交通员是谁我都不知道……我……我害怕……”
吴铭心中阵阵隐痛,沉思良久,低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心里好害怕啊!我想辞去江西省党部的工作,宁愿回到鹰潭乡下做一名小学老师,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是我又害怕家里人受到牵连,更害怕被上级误会为叛徒,我……我……”
汪月涵说到这儿再也说不下去,泪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