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小侯爷难缠,负雪便道:“沈小侯爷,你也知道表姑娘因为你俩私奔的事害得声名扫地,如若被府中知道表姑娘跟小侯爷你又接触了的话,定会雷霆大怒,如果小侯爷真的是想为表姑娘好好着想的话,又如何会让表姑娘冒这个险?”
沈景钰目瞪口呆,被说得哑口无言。
阮凝玉扫了他一眼。
这个时候的小侯爷心智还不成熟,身上全是王孙贵胄身上霸道专横的血液,他含着金汤匙长大惯了,做什么事情都会无意识地服从自己,满足自己的需求,至于旁人的她的感受,都被他忽略了。
沈景钰眸色暗了下去,他表情变了又变。
天色已经黑了,他提着那盏兔子灯站在风里,灯笼被吹得摇晃,而他在夜色底下闷闷地道:“你跟你表哥回去吧。”
谢凌是她大表哥,品性高洁,他还是放心的。
尊贵的少年着蓝色锦衣,身上以及周围的一切都是冷色调,唯有他手里提着的灯笼是暖色调。
小侯爷的声音在呼啸的风里显得有些落寞。
阮凝玉装作不知,转身便跟随负雪离开。
很快,她便走到了谢府的马车前。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了,但没人发现她是谢家表姑娘。
她这样子,跟被谢凌“抓”回谢府有什么区别?
阮凝玉深吸一口气,便让春绿扶着她上了马车。
繁复华丽的帘子很快被放下了。
阮凝玉一进去,便见到了几日不见的大表哥。
男人端坐于车座上,马车上依然用着最奢靡的器具摆设。
谢凌正在合眼假寐。
连她进来车厢轻轻晃动,他都没有睁开过眼。
一如既往的清冷疏离。
阮凝玉寻了个离他最远的角落坐下,许是一路太过无聊了,见他还在假寐,她不由看了过去。
谢凌这张脸闭上眼,不说话时是格外好看的,他从皇宫里回来依然只穿了件月白锦袍,显得格外清雅出尘,许是博览圣贤的原因,阮凝玉觉得他平日的眼神总带了怜悯,如同笔下慈悲的佛子,身上总带了神性。
阮凝玉多看了他几眼。
总觉得他此次去参加殿试,回来之后人好像更稳重了些,隐隐有了今后那位权倾朝野谢大人的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