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有那么多的圣人教条,她这个行为肯定又被他归为了目中无人和居心莫测。
但似乎是她想多了。
谢凌坐在座椅上,捏着毛笔想了一会,声音淡然。
“周家强势,周以方也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若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赢了,怕是不好收场,周以方想来亦不会善罢甘休。”
阮凝玉警惕了很久,却再也等不到下文。
望过去时,谢凌便在忙着他的事了。
就这……?没了?
谢凌就这么放过了她?
阮凝玉目光复杂,什么时候谢玄机的道德底线这么低了?
但他不计较,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阮凝玉虽然惊疑,但还是松了一口气。
她到底没能在男人的书房里看到他那幅白月光的画像。
又待了一会,阮凝玉便请退。
她收拾好书案上的东西,便在烛光里轻声道:“夜深了,明日便是考校,表妹还需要先回院子准备准备,便不打扰表哥做事了。”
文房桌前的玄色身影迟迟没有回应。
夜里也看不清他的神情,阮凝玉等了一会,便退了出去。
既然谢凌不插手的话,那她先拿周家开刀了。
表姑娘离开后,穿堂风吹了进来。
夜风大,吹得被一方和田玉镇纸压着的纸绢轻轻拂动,上面的秀丽字体忽然间有了灵气。
待穿堂风走后。
满屋依然漂浮着表姑娘身上淡淡的软香。
……
书瑶将阮表姑娘送回海棠院后,回来时长孙已经回寝屋歇下了。
长孙歇息得早,她也能早早地躺下。
书瑶是大丫鬟,有属于自己的房间,不大但舒适,每每都让其他挤一个炕上的好几个丫鬟羡慕不已。
书瑶也觉得走运,她是小时候流落街头被大公子起了善心捡回谢府的,这一熬便十几年过去,她也当上了男人的大丫鬟。
想起阮凝玉跟她说过的话,书瑶睡前拿起铜镜照了照自己的脸,又看了会面相,才躺在床上合眼入睡。
不曾想,这一睡,她又进入了那个错综复杂的梦境。
庭兰居的样貌大变天了。
挂上了许多红绸,连公子的屋里也换上家什,不再淡泊明志和以雅静为主,屋里充斥着女主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