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鬼一步(3 / 4)

瑰步舞余生 陌名惊人 8942 字 1个月前

人们转身便撇开了脸上礼节式的悲伤,高寒看在眼里,痛在心上,除了自己,实际上鼎哥已经没有亲人了。

墓地就选在父亲旁边,花了十一万。这么做不露相,人们眼中的高寒必须多金。

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高寒逐个、单一地接触了十四位有点闲钱的朋友。说辞也无可厚非,鼎哥突然病逝,澳门的生意不能荒了,那可是日进斗金的快钱项目。凑一凑,自己接过来。虽然鼎哥突然去世导致资金账目混乱、回收困难,但只要自己一接手,短时内必有起色。

谎言产生了魅力,朋友们都相信他。别人玩的是套*路贷,他玩的是套路借。朋友们三十万、五十万地给他凑,十万也不嫌瘦,也勉强笑纳了。还有一个人想分红,拿了一百万。只一天时间,一千二百万进账。这时他才知道,稍稍放弃那么一点点原则,自己竟有这么大能量。

但是,这绝对是自己唯一的一场把戏。如果丁总那一千五百万,哦,不,应该说一千八百万,七十二小时内不还,以丁总的品性和“职业经验”,自己将会在第七十三个小时就名声狼藉,无处藏身……

当晚十点左右,他怀揣有些烫手的银行卡风风火火赶回澳门,急匆匆从金店刷出一千三百万港币,装在两个大纸袋里,直接就拎到了丽思卡尔顿大酒店十六楼的一个小赌厅。

他之所以来这儿,是有原因的。原来这就是鼎哥曾经承包的赌厅,虽然早已易主,但曾经享誉高寒家那个街区的刀疤哥在这家小赌厅放贷。这就是资源了,刀疤哥当年可是那一片的大人物,因为嗜赌如命输的倾家荡产,加上现在法制环境不比从前,已经十六七年不回家了。当初只要鼎哥不在哈尔滨,十多岁的高寒就跟在刀疤哥屁股后面混。两人差八九岁,很投脾气。这就是高寒此番前来的目的。一则会友;二则,万一输了也好凭这层关系借钱翻本。

跨进小赌厅,高寒把大纸袋往沙发边一放,对笑脸相迎的经理说:“麻烦你联系一下刀疤哥,就说哈尔滨高寒看他来了。谢谢!”

经理答应一声走进小赌厅的里间。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亮面西装的男人从里间走了出来。四目相对,两人同时露出笑容。高寒连忙起身与男人双手相握,激动地说道:“刀疤哥,多年不见,一向可好啊!”一脸的欢喜与恭敬。

刀疤哥摸着“光明顶”上的那道骇人的、几乎能够把脑壳一分为二的大疤痕,惊讶地说:“唉呀!高寒,都出息成这样了!真是后生可畏啊!听说你出来后整的挺像样,朋友圈都传爆了!呵呵呵,咋才来呢?”边说边接过高寒敬上的香烟,上下打量着高寒。

高寒看着刀疤哥,不敢赌人家是否知道自己眼下整天在这里赌钱,凝着眉头说:“哎!其实早就来了,一直泡在永利和美高梅穷赌来着。你咋样刀疤哥?”

刀疤哥把高寒拉坐在身边,吐了一口烟,又摸了下光明顶,叹息道:“唉!我输折了,欠的钱下辈子也还不清,现在连窝都没有。这不,给人家打工呢吗。混口饭吃!”

接着,高寒选择性地把自己输钱和借钱的情况说给了刀疤哥。刀疤哥听完,眉头紧皱,以过来人口吻指着那一大袋纸币说:“兄弟呀,首先哥保证不把你的现状说出去。另外啊,哥得劝你几句,现在就把这些钱汇回去,想别的办法敷衍一下债主。指着赌翻本解套,门儿都没有!”

刀疤哥说得真切,高寒知道这番发自肺腑的劝说都是诚心的,十分领情。他用力握了下刀疤哥的手,诚恳地说:“刀疤哥,兄弟我就不瞒你了,现在这一千多万是我翻身的机会,如果不搏一下,前前后后三四千万的债咋还啊!那可是长腿的钱啊!刀就在脖子上架着呢!整不好都得判大刑啊!我知道赌是条死路,可是,逼到这儿了,就在死路上拼个活命的机会吧!”

说着高寒就要提起钱袋去买码。

刀疤哥见劝说无效,叹了口气,按住高寒的手,使劲吸着烟……

片刻,刀疤哥蹙着眉头说:“兄弟,瞧着现在的你,就看见当年的我了!你的心情我最理解,几千万啊!抢都没地方抢去呀!既然无路可走,那就放手拼它一家伙!刀疤哥我江湖一辈子了,明白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来的意思,与其输光了再张口跟我借钱,还不如先给兄弟拿点儿,反正洗码也亏不了啥!唉!就当哥先给你斟碗壮行酒了!你等着,我得请示一下。”说完掏出手机打电话……

高寒脸上露出几分被看穿心思的窘迫,但这都不重要,在输红眼的赌徒心里,重要的是能达到目的。

刀疤哥放下电话后,微红着脸对高寒说:“兄弟,咱哥俩十年没见了,好不容易见了面,连句家常嗑都没唠。我知道你现在急着去赌,心都长草了!刀疤哥目前是人家的马前卒,寄人篱下,能力太有限了!一会儿呢,我给你出一百五十万筹码。不抽*水,愿意帮哥洗码就洗,不愿洗的话就不洗。刀疤哥今天就盼你赢,你别嫌少!可以打听打听,哈尔滨来的人从我这拿钱,统统得押东西。我高看你一眼,如果输了,这帐刀疤哥就得背着。亡命天涯那天,如果干着大钱了,别忘了还给刀疤哥,我现在得整个窝啊!”

刀疤哥说完,从手机里调出一张很可爱的小女孩照片给高寒看,刚刚悲壮的脸上露出了幸福和慈爱的笑容,炫耀地看着高寒说:“怎么样!我闺女,两岁半了,是个台湾大学生给我生的。我现在一把都不赌了,攒钱买房子。呵呵……”

高寒心里暗叹,唉!姜还是老的辣啊!他这样做够高明,万一自己真输了,就不能再开口了。也好,本钱多了底气足,总比少了强!他定了定神儿,拿过刀疤哥的手机,仔细欣赏着小丫头的照片,咂了一下嘴,喜欢的不得了,十分羡慕地说:“刀疤哥,你快五十了还能有这福气,看来,英雄到啥时候都是英雄,好日子在后头呢!呵呵……”

刀疤哥拍了一下高寒的大腿,欣慰地说:“高寒,哥绝对看好你,你比哥有样儿!一会儿多赢点儿,走!”

说罢,刀疤哥和高寒拎着钱袋子走到账房前。高寒把钱袋推给刀疤哥,让他全换泥码。反正对自己没影响,刀疤哥又如此念旧情,换谁都得做这个顺水人情。

刀疤哥签出了一百五十万筹码,加上高寒兑换的一千三百万,总共一千四百五十万。高寒虽然不是头一次拿这么多筹码,但这次却有别以往的沉重,心里既忐忑又踌躇满志,还特意鼓起几分妄自虚飘的底气。

两个人在小赌厅里转了一圈,最后选了一张有四个人玩儿的台。高寒往三号位一坐,心里一个劲儿叨念:要稳,要稳,一定要稳!

刀疤哥抱着肩膀站在他后面,十分专注地帮高寒琢磨着路单。这靴牌开了十多把,牌路已经很顺了。那四个人这把都押庄,注码不大,最多才十万。

年轻的女荷官眨着小眼睛望着高寒,用眼神征询他是否下注。高寒看了一眼显示屏,这张台最高投注是一百五十万,最低是一万。他回头和刀疤哥对望了一眼,刀疤哥点了点头,肯定地说:“庄,路路通!没问题!”

高寒慎重地拿起一个五十万的筹码押到庄上,冲荷官点了一下头,“开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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