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高寒三人找了一个豆捞店吃饭,席间三人仍对刚刚的事情谈笑不休。上官茗茗今晚的笑一直都是持续的,她太开心了,她认为这种开心才是最精彩的。人生需要精彩、惊险和刺激,就像两口子过日子,要是一点出轨的危险都没过出来,那还有什么过头?
这场谈笑怎么都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如同败局已定的人用自嘲宣布自己输了那样,输得还挺痛快。
欢笑在人的一生中总是那么短暂。现在问题来了,高寒成为了黑名单上的人,大砍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老澳门,他这张熟悉的面孔是借不到钱的。老千们一旦上了黑名单,就可以向全澳门宣布千术生涯彻底结束。以前干了那么多笔都没上黑名单,是因为档口之间是同行也是冤家,他们都巴不得别人的档口被老千端黄摊子才好呢!人心就是这样,自己遭了难而别人没遭难他也嫉妒。嫉妒心可轻视不得,它小到挑起事端,大到改变历史。今天上了黑名单,可能是某位特恨高寒又有正义感的档口老板干的。总绕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啊!
笑声停止后,话题总是沉重的。上官茗茗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两个居心叵测的家伙策划着更为巧妙的下一步……
自己抢不了没关系,我们可以让能借到钱的人借钱。然后,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看着高寒谋划时的表情,上官茗茗的心思飞得很远很远,仿佛此时的高寒是战场上屡出奇兵的骁勇悍将,谈笑间就可以让樯橹灰飞烟灭。
有时候人的主观愿望就是这样有魔力,它让你看不清事实、看不懂真爱,无论怎样都看不清、看不懂。即便假象千疮百孔、破绽百出,仍是让你看不清。这种主观愿望具备使人致幻的功能,具备冰毒或酒精的效力。
都说相随心变。女人对倾心的男人的认识和发现往往只在一瞬就完成了,越是爱得发狂,发现得就越彻底。
天都快亮了,这一夜是铩羽而归。明天敖日朗筝能否来电话是高寒和大砍最深切期盼的问题。家里的钱、上官茗茗的钱之前都许诺三天归还。食言是脸上的粪土,一分钱都能憋倒英雄汉,所以对敖日朗筝的电话的等待万分焦急,万分迫切。
回到濠景酒店,高寒连澡都不想洗了,看见上官茗茗洗得清清爽爽躺在床上,他还是冲了冲。在洗澡时他突然想起今天是飞第三国的日子,洗完一看手机,果然有甄小姐和永利皇宫酒店提醒他通关或转签的信息。他马上打电话到永利皇宫大堂,要经理帮他定飞往曼谷的机票。
这时,躺在床上的上官茗茗坐了起来,略一思索,要求高寒也帮她订一张。她的证件虽然是不用转签的商务签证,但她就是想和高寒一起飞一次,出去散散心。
订完票两人都困了,是那种熬干心血的倦困。就在高寒的眼皮马上粘在一起的瞬间,他突然感觉到同是强弩之未的上官茗茗把小臂伸到了自己的脖子下面,她好像抓住了一个“你看都困成这样了,就别计较了”的机会,顺理成章地完成了这个动作。不过,这种姿势确实很舒服,也不知是谁发明的,太人性化了,两人沉沉睡去……
上官茗茗的发香和高寒好闻的男人味交融在一起,装饰着二人清甜的梦境。
飞机是下午五点的,亚洲航空可能是世界上最糟糕的航空公司了,机票也便宜得让人生疑,往返澳门至曼谷才一千多元港币。凡是便宜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飞机上不但不供应餐饮,甚至在起飞之前花一百港币就可以直接升舱。而且亚航很有特色,飞机乘客二百多人,百分之九十都是扒仔,就好像本次航班是扒仔们的专机。这次碰上的大多上次也在一起飞,可能下个十六天之后大家仍是同伴。大家不但日期一致,甚至选择的航班也一致,因为大家都想在后半夜回到娱乐场讨生意,所以尽量赶上下午五点前从澳门起飞,午夜十二点后就返航的班机。因为超过十二点回来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又能在澳门多逗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