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落座,一直陪在敖日朗筝身边的女经理哈着腰身,脸上的笑容相当亲近,恭敬地问:“敖日行长,要不要上您的八件套?”
“高总,看看你们二位喜欢吃什么?”敖日朗筝说着优雅地冲女经理一挥手,女经理马上把转桌角落里摆放的深红色大菜谱双手递到高寒面前。
高寒看了几眼就传给了牤蛋。
牤蛋接过菜谱看都没看就递还给女经理,憨声憨气地说:“我不会点,只管吃!”
一句话把敖日朗筝逗乐了,女经理掩了一下嘴,腰又往下哈了一点:“敖日行长,您看?”
“那就上我的八件套吧。”
敖日朗筝的面容被包厢里的水晶灯一照,妖冶浓艳、华贵雍容,那种富贵的气息使整个空间都显得格外华丽。无论明天多悲惨,今夜的好光景还是让她大大地满足了一下公主般的优越感。
敖日朗筝和女经理口中所谓的八件套,其实就是八大盘菜肴,都是牛腱、羊头、舌心之类的巧加工,味道属实不错。
敖日朗筝一边向高寒和牤蛋让菜,一边介绍这个八件套,她说这都是满汉全席的主菜,宫廷御制,是当地菜系的极品,极具民族特色。
酒水是自酿的高度白酒,牤蛋一沾唇就赞口不绝,咂着嘴说:“这酒真够劲儿,什么茅台、五粮液的,跟它没法比。”
牤蛋和敖日朗筝可都是好酒量,半个小时左右,高寒三两的杯还剩一半,两人就启开了第二瓶。晶莹剔透的甘醇液体在玻璃杯里稍一停留,就被二人三口两口灌进肚去。一时间,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豪放在包厢里精彩上演。
高寒胃口虽好,但酒量不行,敖日朗筝也不强劝,一切凭他随意。
敖日朗筝自己倒是一边口若悬河地大提她的当年勇,一边跟牤蛋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不过,她无论喝还是说,表面上是把牤蛋这个酒友当主角,实则她的眼睛和嘴巴一直都对着高寒,焦点相当明确。
由于侃侃而谈和酒精的综合作用,敖日朗筝的脸涨得通红,散发热量烘烤着高寒。迷离的醉眼荡漾着波光,很丰富很丰富地抛洒着她的喜怒哀乐。随着话语的增多,座椅也被她挪到了高寒的旁边,还用手臂支着脸,彻底地把身体转向高寒,原来一米半的距离现在只下了一尺半。说到动情处,她抓着高寒的手背,嘴都快贴上了高寒的面皮了,一个劲儿地喷着酒气问:“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面对她这个状态,高寒只能不住地点头应和,嘴里半个多小时重复的就是几个字:“是……是……对……嗯,对……那可不……”
这种情况下,还得说一下敖日朗筝的酒量,三瓶高度白酒牤蛋喝了一瓶左右,高寒喝的可以忽略不提,其余的全部灌进了她的肚子里。但她并未醉得一塌糊涂,好像她对酒精的把持有个上限,到了那个上限,酒精就会自动失效,只起到水的作用而已,润肠,排毒、通便。
自打第二瓶酒下肚,她就面红耳赤地贴近高寒,一直到第三瓶酒喝干,她都保持着这个最想贴近的姿势。虽然舌头有些发硬,说话有点儿语无伦次,但她的思路还是清晰的,要表达的东西都能表达出来。前后两个小时左右的倾吐,内容基本都是她曾经多么多么辉煌、多么多么地惹人瞩目、曾经帮助了多少多少人,甚至,都把谁谁谁扶植成了著名企业家。结果,后来她走下坡路了,这些受她恩惠的人,统统开始忘恩负义,昧着良心在她求助时推托躲闪。更有甚者还在她背后捅刀子,散布谣言,说她被执法机关控制了,弄得她非常被动,险些真的出问题。说着说着,她竟潸然泪下,用畅快淋漓的痛哭讲诉着世态的炎凉,人心的不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