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慈微微颔首,拍了拍肩膀上的大手,意味深长的道:“师哥,师弟,岁月不居啊……只不知当初先师立我为掌门是对是错,若由师哥制宗,定要胜我一筹啊!”
“何苦这样说?我脾气暴躁,遇事急草,这些,师哥我还是懂的,天数轮回,劫难频发,这也不是你的错,师弟你又何必自责呢?那芷菡道行再高,应该也只是与项碎天齐名,实在不行,咱们就依三弟之计,灭杀了她吧……”
“什么?”百慈嗖的抬起头来,看向百傲,“师,师哥,你也这样想?!”
百傲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踱步来到紫檀香案之前,用真元点燃了三根长香,虔诚拜过之后插上鼎炉,沉吟道:“如今只能求得上天庇佑,助我等一举诸杀芷菡,以保我流云太平永享,盛景依旧……”
百慈有些颤抖,无力的瘫坐回去,脸色孤蓬不振,惋惜道:“叩天无路,入地无门,为何那姓夏的小徒非要入我流云宗来,为何芷菡道尊偏偏会在这里等到了他要见的人,又为何他会死在我流云宗三峰会武的擂台上!天呐,天呐……”百慈隐隐有些哀凄,虽然诸杀芷菡一事他万般反对,但身为一宗之主,他必须要对全宗门人的生命负责,这是他无法推脱的责任!
不知为何,在两位师可痛下决心之后,百离竟感觉有些不安,这不安不是来自于恐惧,乃是来自于良心!
百离不禁扪心自问:我错了么?她芷菡当众辱我,我不该杀她么?我为何心痛?不,我没错!在我流云宗里,犯我者死!犯我者诸!我不杀她,她也终究要来杀我,这也只是她的天命罢了!
夜,已深,在这离天最近的地方,此夜乌云盖天。
明月,犹在,只是她躲在云后,悄悄的看着人间的一切!
安静的夜里,蝉声与蛙声不曾停歇,就像那燥动的人心,惶惶终日,终日惶惶……
百傲、百慈、百离,堂堂三大道尊,暗夜中敛去气息,隐于天际,直朝醉美峰而去。
在芷菡屋外,百离神识传音,先行发问:“是这里么?”
百傲点了点头。
待百离刚要推门而入———
“且慢!”百慈一把将他抓住,以神识传音:“师弟,我们真要这样做么?天理难容啊!一会儿若有可能,切不可伤芷菡性命,将他制服就是!切记,切记!”
百离没有回话,他已誓杀芷菡,又怎会在这样的时机罢手,夺门入室,毫不犹豫。
乌蒙蒙的夜色下,木床上,只有一个少年,他静静的躺在那里,呼吸均称,面带红光,睡的宁静而香甜。
“这,这……”百离惊恐的转头看向两位师哥,“他没死?怎么可能!”
强行稳住心神,百离深吸了一口气,轻施一道法诀,无声无息的撩开了一衡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