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达姆感觉自己的神经猛然收缩了一下:“你是怎么做的?”
这种真诚无比的惊诧,让马文公爵觉得非常的享受,他笑了起来,脸上每一道皱纹都象是精心勾勒的线条。
“我当然是针对那些罪魁祸首,也就是教育孩子用卑鄙手段对付我孙女那些孩子的家长。四个家庭里的每个大人都失业了,然后是不断遭遇各种问题,比如交通肇事,或者是此前在工作期间疏忽的小问题,被无限放大之后,进而引发的灾难性后果。帝国是一个法治社会,既然造成了损失,就必须做出补偿。高额罚款,拘禁入狱,家人也在检查身体的时候被发现身患重病……呵呵!毁掉一个幸福的家庭,其实就这么简单。只要你比他们有钱,也愿意花钱把大量痛苦成堆累计叠加在他们身上,那么你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很多人都愿意充当直接或者间接的帮凶。他们要么对这个肮脏黑暗的社会感到绝望,进而失去了全部财产从高层楼顶上跳下来,要么因为种种问题被判入狱,或者无法偿还罚金被帝国政府赶出了家门,所有人流落街头。从未有人想过这种悲惨命运是因为他们自己在无心时候所作所为导致,只会觉得上天对自己不公,或者干脆就是来自别人的错误。”
“你以为我是在胡编乱造吗?当然没有。作为幕后者,我一直关注着们每一个人。我从不畏惧敌人,既然有胆量挑战,那么就必须做好承受失败的责罚。这已经不是赔偿罚款那么简单,我不缺钱,因此仅仅只是来自金钱方面的补偿,根本无法满足我的要求。既然他们都认为贵族是邪恶化身,那么我就索性让他们真正感受到来自邪恶的最直接报复。典雅端庄的家庭妇女为了生活被迫,品格优秀的丈夫堕落成为盗窃和抢劫犯,还有他们的父母,在街头流浪的时候,男的为了一块面包被一群乞丐轮流殴打致死,女的因为生活环境过于肮脏,感染了无法治愈的致命病菌。别着急,现在就轮到他们最疼爱的女儿,也就是直接拿针头扎我孙女的那几个小家伙。知道我是怎么收拾她们的吗?那个从成年人变成小男孩的家伙,并没有浪费他所剩不多的生命。生物医学技术把他改造得非常英俊,四个小女孩都为他着迷。很自然的,也就开始相互之间争风吃醋。一个用刀子划花了一个脸,一个把对方打晕,割下了她身上女性最为重要的几个部分。两个犯了大错误的小家伙吓坏了,于是结伴逃跑,结果在路上被地下团伙抓住,一个被砍断手脚,当做天生残疾的标准模式,每天都摆在帝国最繁华的街道上乞讨要钱。另外一个长得比较漂亮,她一直被那些人当做一种长期投资来培养。虽然现在的生活还算可以,但以后,十六岁,或者更早,就会在完全不情愿的情况下,迎来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也需要直到数百上千,甚至远远超过这个数字,她才可以真正赎清自己犯下的罪孽。”
巴达姆准将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穿得很厚实,军制大衣完全可以挡住寒冷的风。尽管如此,巴达姆仍然觉得身体有些发僵,手脚也变得难以活动。他当然能够听懂马文公爵话里的意思,也被那些阴狠残忍的手段所震惊。身为军人,巴达姆自己就曾经见过比这更加血腥残忍的事。可那毕竟是帝国军人与黑暗生物之间的战争。可是现在,贵族与平民?居然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们只是几个孩子,只有七岁。”
巴达姆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呻吟:“你,有必要这样做吗?”
“为什么不呢?”
马文公爵停下脚步,用很是奇怪的目光注视着他:“仇恨这种东西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的。就像老鼠和猫,兔子和鹰,这种天生敌对的关系,从血脉产生,也就是基因存在的那一天就已经出现。无论你做什么也不可能改变它。老鼠从来就是猫的食物,它们因此而憎恨猫,兔子和鹰的关系也是如此,所以鹰在猎杀然后吃掉兔子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心有怜悯,甚至由此产生罪恶之类的念头。帝国正是因为有了社会等级,文明才可以延续下去。那些平民憎恨我们,认为是我们夺走了原本属于他们的一切。但他们从未想过,我们的祖先其实也就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只不过,我的祖先比他们优秀,比其他人做的更多,更努力,献出更多热血乃至生命,才有了我如今拥有的社会地位和丰厚财富。这是来自血统与精神上的积累和继承,没有前人的付出,自然也就没有后人的享受。他们凭什么跟我比?他们什么也没有做,却偏偏要享受,要得到与我同样的东西。你觉得这种事情符合逻辑吗?平民觉得财产继承顺理成章,爵位顺延却被他们所仇视。就像你的部队,你的手下,一个战功卓著,一个却是连枪都拿不稳的软蛋,你会给他们相同的待遇吗?后者有什么理由嫉妒憎恨前者?难道,就因为他什么也不会,什么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