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夫人神色淡漠,手里转着佛珠,“自作孽不可活,老爷乐意,随他们去吧。”
“说的就是这个。”嬷嬷唠叨着,“老爷真是引了祸害进门,家门不幸啊,早晚被那女人拖死。”
尚书夫人冷笑,一句都是被权势富贵迷了眼,说完继续闭目诵经。
尚书府经此婚事成了满京城笑柄,本是出口了气的德妃却没精力看笑话。
年关将至,太子就要及冠,也意味着到了大限之期。
这些日子东宫比往日更加冷寂,里外仆从皆提着心,节前,宫内外操办着新春事宜,大街小巷的百姓忙碌又喜庆,映射的东宫更加悲情冷寂。
景隆帝和德妃几次前来探望,次次德妃红着眼睛离去,为避免外界猜疑,景隆帝不准任何人透露太子病情。
这几日凌恒时常对着窗外发呆,一看便是半日,似乎想将这世间印在心里。
对待死亡他早已心如止水,甚至于他而言是种解脱,只是牵挂双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也惋惜他半生所学,满腹济世治国之道没能造福天下。
凌恒回忆着过往,从六岁起,寅时起床温书,巳时上书房,午后习兵法军事,骑马练箭至晚间,随时接受君父检查,日复一日从未有一丝懈怠,直到受封后分府别住。
皇子们的教养作息比寻常人更为严苛,可他从未有过抱怨,这是身为皇家子肩上的责任。
他还记得,在中箭受伤的前一个月正是春闱科考,殿试之际,他们几个成年皇子就坐在偏殿,与参考贡士一同答写卷宗,陪考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