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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更无奈了:“说你老实,你还真如此听话。我说只回答一个问题,当真就不再问了么。”

她听出了纵容,希冀道:“您是说,属下还能再问第二次?”

“可以啊。”姬月恒视线流转,望入那双盛满希冀的杏眸,“不过,好事不过三,现在两次都问完了。不会再给你第三次机会了。”

“哪两个?”刚问完,程令雪马上想通,她认栽地抿了口酒。

“您说得对,是我太老实。”

她面上淡然,心里却悻悻地想着:如果公子心情好就要逗她玩,那他还是继续苦恼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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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俊美的一个少年!莫不个姑娘家扮的。话说,你与这位公子气度相似,的确像一对枕边人。”

眼前出现一抹鲜亮的蓝色,视线往上,程令雪微愣。

是那日奚落公子的蓝袍青年。

她蹙起眉,隐约听出这话不是在暗指她像女子,而是故意曲解,让旁人误以为公子好男风。尽管不想搭理这蓝袍公子,但怕公子怀疑她,程令雪压下不悦,解释道:“您误会了,我是男子,只是公子的护卫。”

蓝袍公子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是在下误解了。”

这般语气显然认为她和公子有私情,程令雪窘得接不上话。

枕边人……

她想到在客栈里衣衫半褪的公子,起先脸一红,随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难以想象,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以后会像戏文里说的那样,把一个女子“扣在怀中纵情地鞭挞、疼爱”,她虽然不知道“鞭打”和“疼爱”怎么能是一回事,但狠狠地疼人也十分不符合公子疏离的气质。

不过他这样好看,哪怕只是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也很享受……

要命,这是什么可怕的念头?!

程令雪悄然看向公子。

姬月恒不知想到什么,倏然扭头看了她一下,手指动了一下,但浑然当那蓝袍公子不存在。

蓝袍公子面上不显,只对程令雪道:“既是护卫,尊卑有序,与主子同席,旁人恐会笑话你家公子。”

明知他是在挑衅公子,但程令雪不想惹人注目。

刚要起身,手被扣住了。

“不必管。”掌心细腻的触感让姬月恒稍顿了顿,莫名其妙联想到那句枕边人,他蓦地收回手,“我岂会在意无关之人如何看我。”

话虽如此,可他蹙着眉,瞧着有些茫然。在蓝袍公子看来就是在怕他,上次被当众落了脸,他一直耿耿于怀,今日竟又见到了人。

一问只是赵会长的远亲,一个商贾之子,身份不足为惧。

商贾之子,这四个字让他想起另一个他恨之入骨的人。那人喜欢上了戏子,而眼前这人和自己的护卫不清不白,都是一样的荒唐可笑!

他更想摧折他的清高,把空着的酒杯递到姬月恒眼前,想看他心有不甘,却不得不为他倒酒的憋屈模样:“上回是在下一心想结交,唐突了公子,公子冷漠相待也是人之常情,不知今日公子可愿赏脸,你我共饮一杯,就当冰释前嫌?”

姬月恒仍是眼皮都不掀。

气氛陷入尴尬。

赵会长见状要出面缓和,张府尹先说话了:“这位公子高洁有气节,我儿莫要无礼,唐突了贵客。”

明里夸赞,但旁的官员听了,皆道这文弱公子未免太清高无礼。长辈在侧,张公子不敢太轻狂,假模假样道:“是我无礼,见这位公子气度不凡才想结交,长辈们见笑了。”

他作势要离去,姬月恒已拿起酒壶,换了个人似的。

礼节周全,眼中噙着温雅的笑。

“不是说,要我倒酒么?”

他含着笑倒了酒。

张公子见他不得不违背本心示好,朝姬月恒挑衅地一笑,满脸都写着“本公子就是故意为难你”。

偏他背对着众人,旁人看不出什么,只见到他谦逊有礼地接过酒一饮而尽:“在下唐突,还望这位公子见谅。但祝公子今日尽兴。”

姬月恒很是温和地笑了笑。

“也祝你尽兴。”

张公子满意了,欠身离去。

赵会长趁机调和气氛:“小辈初来乍到,性子内敛,诸位莫打趣了。鄙府来了两位乐伶,曾在洛川姬家待过,琴艺出神入化,给贵客助兴。”

一个“洛川姬家”就轻易把众人的好奇心勾去,顷刻间又是笙歌燕舞,欢声笑语一片。

程令雪瞥向公子,他还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她想着他恐怕不会想再继续待下去,小声问:“公子,您想回去了么?”

姬月恒微笑:“再等会,我还不曾听过姬家乐伶弹奏的曲子。”

他怎连自家乐伶弹的曲子都没听过,难不成从前被关起来了么?

程令雪腹诽着拈起糕点,公子认真听曲,她则埋头吃点心。吃到第三块,前方忽地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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