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枝低头俯视他,眸子冷凝,“乳娘是我要罚的,你以后是不是要连我一起杀了?”
“母,母亲……”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母亲。”
沈南枝抹了把额头的血,厉声道,“砸伤自己的母亲,却没有任何愧意,这就是你学的礼仪?这就是你的孝道?!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青竹园一步,把《孝经》十八章抄十遍,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出院子,抄不完这辈子都不用出来了。”
秋意想求情。
沈南枝一个眼神制止了。
门外传来急促杂乱的脚步声,沈南枝不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
果然。
裴予望往外看了一眼后,眼睛倏地亮了,他用力推开秋意,一边哭一边朝外头跑去,“呜呜呜,曾祖母,祖母,你们可来了,望哥儿要被母亲打死了。”
来人正是老夫人和婆母秦氏。
老夫人走在最前面,她应当是午睡后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就穿了件半新不旧的深褐色对襟长服,浑身上下连个首饰都没戴。
身后紧跟着婆母秦氏和一堆丫鬟婆子。
刚到门口,望哥儿就冲过来扑进她怀里,老夫人满是褶皱的手捧着望哥儿的小脸,看到他红肿起来的脸上还带着指痕,心疼得又是心肝又是肉地喊着。
“曾祖母,您快救救乳娘和望哥儿吧,母亲要打乳娘二十鞭,还要给望哥儿禁足,让望哥儿抄十遍《孝经》,呜呜呜,望哥儿不要抄书。”
“好好好,我们不抄,不抄啊。”
安抚好望哥儿,老夫人把孩子交给身后的秦氏,她进了屋,有些埋怨地跟沈南枝说,“南枝,孩子做错事,你训斥两句就是了,怎么还动上手了,你动手也没个轻重,瞧那小脸肿的。伤了脸还是其次,万一不小心伤到耳朵可是一辈子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