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同一声霹雳,在周巧儿的脑海中炸响,他这么多年对田七言听计从惯了,从来没有想过取而代之的事情,可赖五如此一说,却让他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是啊,我周巧儿凭什么不能做老大?我比他田七差在哪里了?除了那手精湛的造假活计,其他地方样样不差,何况这么多年来我出生入死,好几次都差点丧在其他字号的竞争者手中,他田七却整日稳坐堂中发号施令,这又凭了什么?只因为小时候他是大哥,就一辈子都要当大哥吗?
周巧儿心中如此想着,面上却是丝毫不动声色,甚至绽出几分怒色来,斥道:“你胡说什么,不要命了吗?”
那赖五也是个伶俐人,听他说的是‘不要命了吗’,也不是什么‘若有此心,天诛地灭,此事不可再说之类的话头’,已经明白这位二当家的动了心思,忙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那群汉子平日里早就有这副心思,见赖五眼色闪烁不定,心中也猜了个大概其,忙不声不响的凑了上来,齐齐拱手下拜,却是对他周巧儿表了忠心。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周巧儿心中一喜,面上却很是为难道:“这是谋逆,在堂中是大罪,尔等不怕死吗?”
“二当家的听我把话说完!”赖五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又见周巧儿意动,哪里还肯放手,忙打蛇随棍上,言辞铿锵道:“大伙儿素来都只敬服二当家一人,大当家的虽说人也不错,但他那套章程都是老黄历了,如今谁还这么干,再照这样下去,大伙儿纵然不被饿死,早晚也是散伙,与其那样的话,还不如跟着二当家一起做大事!我等愿拿出身家性命,保着二当家上位!”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周巧儿若是再不表态,便显得有些矫情了,他们毕竟是骗子,说是江湖匪类也不为过,若是来一套忠心不二的戏码,未免显得有些假了,只得叹息道:“尔等陷我于不义,今日便从了众人心思吧!不过兄长与我自小一起长大,称得上如兄如父,一向待我不薄,此番若得事成,只将他软禁起来,过后逐出堂中便是,万万不可伤他性命,尔等可听真了?”
“大当家放心!”那赖五已是改了称呼,笑道:“我等只是对大当家的敬仰,想跟着奔条活路,哪个挑唆你们兄弟自相残杀了?田大哥既然想过安心日子,不如等事成之后,给他一笔财货,让他在城中安心做个富家翁,往后我们见面还要叫他一声田员外呢。至于说三当家的,想来是不愿过那般无趣的日子,到时候大当家往上提她一级,往后两位当家也好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