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从云牧冷漠的笑容中,柳芽看到了一种不信任,这种不信任不仅仅针对她,仿佛针对所有女人,甚至整个世界。
云牧:“全世界最好的医院就先别提了,就说国内的大医院吧,你以为每个人都进得去吗?你知道有多少老百姓因为没钱看病断送了生命?看病难的问题,已经成为新三座大山之一。当然,我不是跟你讨论国情,就想问你一个问题,假如我一贫如洗,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呢?”
柳芽闻言呆住,家境优越的她显然没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
云牧的话让她想起了网络上一些病重儿童的图片,这些孩子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由于家境贫寒,他们变相地无药可救了。回想起那些充斥在图片中的绝望眼神,柳芽意识到云牧还只是一个高中生,这个年纪要说什么努力奋斗自己赚钱治病,似乎有些过了。
云牧视线转向窗外,好像在自言自语:“以前我很蛋疼地想过,自己小宇宙爆发,考上了不错的大学。一般来说大学毕业后,很多面试单位一看我这张脸多半不会要我,但做人不能这么悲观是吧?从乐观的角度出发,我找了一份好工作,终于有钱了。接着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更蛋疼的画面,医生一脸沉痛地告诉我:小伙子,你来得太晚了……”
柳芽哭笑不得,眼前这个男孩儿能把很沉重的事情说得云淡风轻,甚至能让没心没肺的人听完笑出声来。这样的举重若轻,说好听点是心志坚韧不会被轻易打倒,说难听点是经历了太多沉重的事情,麻木了。
在柳芽眼中,此刻的云牧不像比自己小一届的高二学生,他的世界,似乎更趋向于成年人的世界,和同龄人拉开了距离。
转念一想,柳芽认为自己有些多虑了。云牧也许多了一些本不该有的经历,但他终究只是个未成年的男孩子,不是小说里那种从若干年后重生回来的怪叔叔,自己没必要把他想得那么高深莫测。
想到这里,柳芽笑了:“好吧,我接受你的假设。最起码你有信心考上大学找到工作,还知道去医院看病,而不是窝囊地认为‘我不行,我考不上大学,我找不到工作,全世界都抛弃了我’……云牧,你还没让我彻底看不起你!”
看着明显露出兴趣的云牧,柳芽笑容绽放得更明艳了:“我没权利指点你该做什么,只能做一个假设,如果我是你,我会做点什么。”